正当他不着边际地扩散思维,厨房里突然传来青承的吃痛声。
白武慌得冲进厨房,瓷砖上滴下几滴血迹,宋青承正低头捂着手。
“怎么了”,他语气急促,示意让他看看伤口。
伤口并不深,可刺眼的红色还是让他心急如焚,“你等下”,说完这句话,白武就跑到妈妈的房间里,抽出床头柜的抽屉,拿上碘酒和创可贴回到青承身边。
宋青承已经坐在沙发上,白武蹲下来,棉签沾上碘酒小心地清洗伤口,他怕青承痛,动作越发地轻柔,随后贴上创可贴嘱咐道:“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知道吗?”
宋青承没有回应他,白武抬起头。
她正直直地看着他。
她从他的掌心中慢慢收回手,缓缓问道:“你怎么知道碘酒放哪?”
白武的大脑一片空白。
见他没有回应,宋青承又问道:“药箱在我妈房间的角落里,你从来没来过我家,为什么对这一切都那么熟悉?”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住,白武的手心冰凉,宋青承锐利的眼神像把尖刀一样扎进他的心脏,他捂住胸口,慢慢跪坐下来。
完了,什么都完了。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说道:“因为这是我家。”
“因为我就是你。”
眼前一片黑暗,白武等着想象中的一记耳光,或者她决绝的回答,她会把他当作一个疯子,还是信了他的话对他心生隔阂?反正结局都不好,左右不过是无期徒刑和死刑的区别罢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跪着的双腿发麻,他才听到宋青承起身的声音,和她冷静淡漠的回话,“跟我进来”。
白武惨惨戚戚地跟着青承进了卧室,房间里的窗帘拉开着,外头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给卧室染上一片暖意。可白武却觉得像跌进冰窟里一样,浑身冷得发颤,而那个移动着的大冰源正颔首示意他坐到床上。
白武似乎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八个大字,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握紧双拳在床沿上坐下来。
宋青承拉过椅子“啪”地放在他面前,随即面对面地坐下来看着他。
“事情要从2017年的十月份说起……”,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到遇到青承,和她相知相爱到现在,白武把所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一遍。
等他说完这一切,宋青承的脸上仍是一派平静,只有那双眼睛变得晦暗不明,让白武辨不清其中的深意。
“事情就是这样,我知道我不该骗你,可我一想到坦白之后,你就再也不会理我,我心里就怕得难受”,白武沙哑着嗓子说道,“青承,我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只是”,他定定地看着她,“能不能别不要我”。
求求你别不要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宋青承没有开口说话,白武的心跌进谷底。
他垂下眉眼,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揉搓成一团,难受得想要流眼泪。
什么喜欢他,什么要和他永远在一起,都是骗人的!
他把他的心都捧给她,现在她说不要就不要,凭什么啊!
眼眶里有东西即将溢出来,白武努力憋回去。
就在他和眼泪作斗争的时候,宋青承终于开口说话:“因为我就是你,所以你才接近我,对我好,是不是?”
冷漠决绝的话在耳边回荡,宋青承对他的误解,让他心中无端窜起一股火来,生生将他泪水燃烧干净,“你以为我那么想接近你吗,我刚遇见你的时候不知道有多烦你”,白武怒极反笑,“宋青承,要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谁那么闲要对你好”。
她不要他的心也便罢了,还摔在地上狠狠踩一脚算什么!白武刷地站起来就想离开。
宋青承在下一秒推倒他,把他压在床上。
长发随之披散下来,她直直地盯着他,眼神幽深不明,“阿武”,她压低声线喊着白武的名字,“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怎么知道!”
白武没好气地回道,他为什么要喜欢她!他干嘛要喜欢她!
听到这样的回答,宋青承反而笑起来,“阿武”,她又叫了他一声,声音温柔地不像话。
笑!笑!笑!
白武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侧过头去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