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开她湿漉漉的视线,正襟危坐在驾驶座上,借捋头发的动作抽出几缕发丝将充血发烫的耳朵遮盖住,然后小幅度地点点头,“好。”
夏小佑双手猛地捂住左胸口,面色因激动而染上潮红,“撩头发的动作和红得发亮的耳尖都太犯规了吧。”
我看着她夸张的动作,恨不得钻进座位底下去,但羞窘中又透着一些飘飘然的幸福。
我从来没想过如此直白而不带戏谑的称赞从夏小佑口中蹦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好绷着脸一言不发地下了车,回头看着呆愣在副驾驶座上的夏小佑,“你是打算在车里过夜吗?”
“没,没,回家,回家。”
我担心她手臂用力会崩裂伤口,便走过去帮她拉开车门。她一脸笑嘻嘻地钻出车,“来宁呀,我怎么觉得晕乎乎的呢?”
闻言我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扶住她,“失血过多吗?”
谁知她手臂顺势向上滑走,一把捉住我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嘻嘻,幸福得发晕,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
夏小佑的手光洁柔滑,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握起来手感顶好,这一牵我便舍不得松开,只顶着蒸蟹般通红的脸低声说:“就你嘴贫。”
我俩就沉浸在这样小小的悸动中,直到迈进电梯前一刻才想起刚才忘了锁车。于是又慌慌张张地返回车位,确认车子安然无恙后夏小佑在一旁放肆地笑起来。
“有,有什么好笑的?”我将车锁好,气闷地看着扶着车笑弯了腰的夏小佑。
“你犯蠢的样子真可爱,郁闷的表情也很可爱。”
“你,刚刚你也忘记了好吧。还有,这算什么,夸奖吗?”
“当然是夸奖啦。”她看我一脸郁闷便收敛了笑意,起身走到我面前,再一次牵起我的手,眉眼弯弯地说:“好啦,我不笑你了,这次可没忘记什么了,我们回家吧。”
我点点头,于是我俩一路牵着手直到夏小佑拿钥匙开门才松开。
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夜里不宜过多进食,况且夏小佑养伤饮食得清淡,我便用冰箱里的食材熬了青菜瘦肉粥。处理食材的时候,夏小佑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地想来帮忙,我担心她小臂上的伤却又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便请她帮忙清洗菜叶,之后便把她打发出去了。
她在厨房门口杵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便去客厅里翻箱倒柜寻东西去了,我则趁熬粥的时间,将书房的里间收拾了一遍。
我刚走进书房里间,便看见一把血迹斑驳的瑞士军刀躺在之前夏小佑蹲坐的角落的地毯上,而那处地毯也滴染了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地毯柔软的绒毛因为鲜血而粘连到一块。
我心脏突突直跳地退出了里间,靠在书架旁平复片刻,正准备再次进去时,夏小佑满脸欣喜地走进书房,“来宁,我想给你一个东西。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笑着摇摇头示意她没事,“你想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阴沉地看了看书架后的里间,转而看向我温柔地说:“我今天下午看你似乎有些晕血,里面就先不收拾了,到时候我们直接翻修一下。”
“为什么要特地翻修?请家政清洁一下不就好了吗?”我不解地问。
她目光赤诚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捉住我的手腕牵到她身前,然后放了一个物什在我手掌上。等她的手移开后,我才看清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把钥匙。
我因惊讶而睁大眼睛看向她,她以商量的语气问道:“因为我想有个独属于我们俩的空间,如果你不觉得麻烦,我们将整间屋子都翻修一遍,你说好不好?”
“那翻修期间你住哪儿?”
她歪着头作思考状,“这也是个问题,重新租房子?”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但由于她歪着头的样子太可爱了,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我握着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不用翻修啦,现在它不就是属于我们俩的空间吗?虽然少了些生活气息,但这个也不着急,对吧。”
“那……你会搬过和我一起住吗?”
我不想欺骗她,于是低头认真思索一番后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但以后应该会吧,只是……现在不行,我需要一些时间和我爸妈解释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