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生病的人乖巧,谨遵医学生嘱。吃完了药,便把杯子递了过来。
啊!这是被顾以笙“临幸”过的杯子!眼眸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要淡定。
终于轮到自己吃饭。付清许把那份欣喜暗自压下,才发现已经快要饿过头了。
脑海里琢磨了一下,迅速制定了一套吃饭方针。首先不能吃得太快,狼吞虎咽的饿死鬼样子可能会让以笙觉得愧疚,再者,最好再剩一点,以证自己并不太饿。
把剩余的那点虾仁倒进粥里,吃了一口,才发现早就冷了。但现在情形不同,一是饿,二是美人在侧,就算面前是咸菜窝窝头,她都觉得自己能吃出海参鲍鱼的味道来。
等到打车回到学校,已经十点了,这个点校园里四处走动的人并不太多,基本都窝在寝室了。于是两个人沿着心湖边的马路走回寝室。看上去以笙的脸色好了些许,起码看上去是这样的。
但还是忍不住地担心,开口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嗯,好多了。”顾以笙低着头,半晌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不用再说谢谢了,你今天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谢谢是真的,也是一定要说的。”
又这么客气,这样的客气让付清许觉得不舒服,仿佛像两个陌生人一起搭伙做事,干什么都得加一句“谢谢”。
于是正色道:“以笙,其实你不必说谢谢,我知道你说这些是真心的,但我做这些也是真心的,我不图什么。我知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需要客套,需要礼尚往来,但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这样的礼尚往来。这让我觉得陌生。”
话说着说着,声音便越发小了,像是失去了底气。
她觉得这好像有点交浅言深的味道,她讨厌交浅言深,因为太过唐突,会让人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惶恐。又有点害怕起来,害怕以笙觉得她自以为是,害怕这是她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和以笙已经很熟了。
于是开始战战兢兢,不敢再看向以笙。脑细胞又开始上蹿下跳起来,妄想通过别的什么事情来掩盖这点畏惧与难堪。
糟了,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书还留在图书馆没有带回来,显然现在图书馆已经关门了,只能明天厚着脸皮去问管理员要,再顺便被批评几句。
想到这儿,付清许叹了口气,往图书馆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时,却对上了顾以笙投来的目光。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份目光。感觉像旁边心湖里沉静的水,柔和的、深邃的、绵软的。像远处的一盏模糊而暖黄的夜灯,又像随时随地泛起的阵阵涟漪。
不禁让人着了迷。
倘若这样的眼波真能如水般流动,她想去做那颗沉下去的石头。
如此,你眼里所有的起伏涟漪,便是因我而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话
第5章 第 5 章
还好第二天顾以笙面色缓和了很多,她自己也说好多了,那就是万幸。还非得把钱还给付清许,想想也是,陪人家去医院已经让人家过意不去了,钱还是要收的。于是默默抹掉了零头,收下了钱。
医院是一个让人觉得很恐怖的地方,尤其是那个肃穆的氛围,和那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在那儿杵久了,会觉得自己也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其实人主要是害怕检查出什么大病,无知的恐惧和未知的痛苦,都让人觉得倍受煎熬。死有时候倒也没那么的可怕,主要是怕痛。
例如每次进消化内科就像进鬼屋一样,生怕医生给自己开个胃镜或者肠镜,光是检查就吓死个人。付清许突然想起上次去医院见习,老师对她说:“来,你过来,把指套戴上。”
只有“指套”这两个字钻进了耳朵里。她看着面前麻醉好的穿着开裆长裤侧卧位的中年妇女,颅腔里的脑脊液突然变成了一滩“污水”,汩汩流过。瞬间面色潮红,摇头如拨浪鼓。
最后还是以笙面不改色地完成了任务。原来是肛/门/指检。自己到底想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自己有没有被以笙发现。毕竟自己一直也是以清纯形象示人的。该羞愧!
呵,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腔污水脑中流。不过大家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不污一点都对不起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智能手机。小污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