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静。”夏戟冷声道。
汪泠嘲讽道:“将近两年时间,再多的热血都冷却了。”
夏戟一怔,原来那么早,“是吗。”他呢喃道。
总共就两页纸,该看的也就是夏戟手写的那部分,对于夏戟要给她五十万她没有异议,不给她也无所谓,对方给了她也不会故作清高不收,汪泠直白道:“没有子女就是这点好。”
夏戟沉默不语。
汪泠签好字递给夏戟,“什么时候去?”
“今日。”夏戟道。
汪泠抿掉虚伪扯起的嘴角,“行,中午想吃什么?”
吃什么?有很多想吃的,又什么都不想吃,夏戟无谓道:“随便。”
“那就馄饨吧。”就如这日子一样,混混沌沌。汪泠自冰箱里取出上次冻起来的馄饨,冷水入锅,水开过两次冷水,捞出至备好的骨头汤中——泡汤的馄饨。
“这几日我会收拾好东西搬走。”汪泠道。
夏戟舀着馄饨的手一顿,“随你。”
汪泠余光看了他一眼,道:“我爸妈那我自会去说。”
夏戟应声:“嗯。”
汪泠把脏碗收拾放水池仔细清洗干净,她边擦手边道:“到时间不用喊我,我自会醒。”
握着书房门把手的夏戟顿了顿,道:“好。”
说要午睡的汪泠并没有午睡,她拽过床上的毯子平铺在阳台上。室内开着空调,躺在毯子上的她还能感受到一丝凉意,她歪头看着天空,是天空不再纯净还是尘埃浸染了它?
她蒙上眼,是她眼里进了尘埃,看这天空都透着灰,只需一场滂沱大雨的冲刷,天空必然又是一片纯净。
不知何处由低至高响起了零零碎碎的音乐声,汪泠把遮盖住眼睛的胳膊放下来,睁开沁着水汽的眼,外面狂风肆虐,豆大的雨滴肉眼可见的速度把空中的尘埃带走。
汪泠寻着声音把闹钟关掉,来到卫浴室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终于稍显精神了些,再用粉补一下,又是那个元气满满的自己。
“没午睡?”汪泠对着沙发上的夏戟说。
夏戟起身去穿鞋,问:“可以走了吗?”手里还拿着个牛皮袋。
汪泠定定看着他,说:“走吧。”只手上拿着手机。
……
汪泠站在民政局门口等停车的夏戟,下雨,近期也没有好日子,民政局除了工作人员别无他人,难得的一场大雨带走了夏日的闷热。她盯着地上被雨水打出来又打破的一个个水泡,一只皮鞋的出现溅起不大的雨星,汪泠抬眼看他,同他一起推门进入民政局。
左边结婚,右边离婚,中间连个隔板也没有,两人一同在右边坐下,工作人员木然地问:“协商好了?”
两人一同答是,夏戟把离婚协议书递过去,工作人员接过查看无异后盖章,“结婚证户口本身份证给我,交钱拍照再过来。”
夏戟把牛皮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给她,发现没有汪泠的朝她看去,汪泠不紧不慢道:“东西一会儿有人送过来,先去拍照可以吗?”
工作人员抬头看她:“可以。”
夏戟中心疑惑但默默随她一同交钱来到照相处,结婚照在这拍,离婚照也在这拍,这不大的照相处见证了多少人的合合分分。
拍结婚照时,工作人员还要两人坐的近一点,这会儿工作人员见两人坐好后聚焦对准一张定格照片直接拍好。一张凳子分两头,你这头我那头,一张照片分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两人拿着新鲜出炉的照片出门就见江荨等在外面,见到汪泠出来上前把手里提着的手提袋递给她。
汪泠接过手提袋让她先在一边稍后片刻,她把户口本、身份证并刚出炉的照片一同递给工作人员。
夏戟第一次看到江荨眸中一闪而过一抹疑惑,见汪泠东西齐全他也把照片递过去。
工作人员把事先复制好的协议书递给两人,让其确认无误后签字,中午那会儿已经签过一份,汪泠熟练地在这份上也签上字递过去。
工作人员确认无误后盖章自留一份把这两份并离婚证分别递给两人,也不用喊下一位了,今日的民政局只有他们三人。
汪泠摩挲着离婚证道:“今日我就不回去了,拜拜,夏戟。”
夏戟沉默着目送汪泠随江荨上车离去,手中的牛皮袋犹如一块更加沉重的石头,从今往后他要背起这块石头过完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