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了那个噩梦后,曹真死活不住医院了。
他现在躲在自己家里,整天抱着西瓜刀,房门紧锁,窗户也不开。
家里请了医生,检查也没发现问题。
但他就是抱着西瓜刀,死活不出门。
连觉也睡,睁着两个熊猫眼,一会儿盯着房门,一会儿盯着窗户。
连家里的保姆送饭进来,都被他的眼睛盯着冷汗直冒。
曹真的母亲哭惨了。
“我好好的儿怎么这样了啊。天啊!我的宝贝儿子啊。”
“是啊,感觉像中邪了。”
家中保姆一句无心之语,却引起了曹真母亲的重视。
托关系找了高人算命化水。
算命的说,这孩子做了亏心事,害死了人,被鬼魂附身了。
于是曹真的卧室多了一道符。
秦云悄悄迁入曹真的家宅,都爬到卧室的外墙了,硬生生得被这道咒符挡在窗户外面。
曹真的家在当地著名的富人别墅区。
安保设施很完善。
但再完善的设施也抵不过被训练了十八年的巡回士。
隔着防弹窗,她可以看到曹真裹着被子提着dao,坐在床上眯眼睛。
黑眼圈变成了眼影。
看来是抵不过瞌睡的袭击。
本来昨晚打算跟死宅商量如何对付曹真的,却因为男娘子的突然出现被打岔。
看样子,这家伙短时间内不会再出去害人,但是一想到那个哭泣的女警察,想到那个无辜的申圆圆,还有自己对女警察撂下的话——
我希望你好好反思自己——为什么出了事才会痛哭流涕?出事前你干什么了?你了解她吗?你清楚她会遇到什么吗?你有给她打好预防针吗?有准备好退路吗?
害死申圆圆的是凶手,但没能保护她的人,是你。
韩雪翎曾对她说过——
我知道。十年前,你保护了我,所以十年后,我依然相信你。
……
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玻璃倒映着秦云的影子,有光在眼中闪烁。
一大清早,保姆照例端着饭菜,送进少主人的卧室。
但奇怪的是,少主人迟迟不开门。
不好的预感垄上心头。
纵然有了预感,保姆还是在开门的那一霎那,被吓得尖叫。
啊——
初冬的清晨,被警笛吵醒实在是没什么诗意的事。
一辆又一辆警车开向本城的富人区。
在瞄见坐在警车副驾驶座上的女警察时,秦云还是笑了。
“云,你在笑什么,快一点啦。”
韩雪翎一向温柔舒缓的嗓音带了一点急躁。
“哦。”
虽然眼皮子沉重,但说到做到,既然昨天晚上已经答应了韩雪翎,要亲自送她去考场,那她就必须做到。
即使曹真的威胁已经解除。
但轻松的心情在地铁站消失得一干二净。
本来还算宽阔的地铁站,此时却被人流挤满了地面空间。
“啊呀,来晚了,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云,送到这里就可以,你先回去吧。我考完试晚上就回来给你做饭。”
秦云盯着人流,冷汗直冒,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韩雪翎很清楚秦云的社交恐惧症,体贴得拉着秦云冰凉的手心,催促她回去。
地铁来了。
韩雪翎立刻转身,随着人流冲进地铁。
上班高峰期的地铁,简直就是体力、耐力的比拼。
需要刁钻的眼光,盯住人与人那一瞬间的缝隙,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钻进去;
外面的人拼了命想进去,里面的人拼了命想出来;关键是,谁都不能退后。仿佛大家都被同一个念头支配——这趟车还挤不上去(挤不下去),上班肯定要迟到了。
大家都是动力十足。
如果顺利挤上地铁,接下来还有一关,那就是在拥挤得元神出窍、佛祖转世的地铁里,忍到终点站。
冬天还好,不用闻别人的腋臭;
韩雪翎好不容易挤上车,却被两个男人卡在角落,动弹不得。
更重要的是,脸与脸的距离,她根本不好意思抬头。
一抬头就要接吻了!
她的初吻还没给她呢。
还以为要在这男人挤出乳+沟、女人挤掉奶—罩的空间里忍耐二十分钟,没想到很快就被熟悉的气味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