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是真。
但愧疚也是真。
因恐惧而愧疚。
阿夏不以为意，只是感叹：“当年毁掉那个城市，看来对你影响太大了。”
“不是这样。”
秦云立刻否认，她抬起头，鼓足勇气，“阿夏大人，我确实敬佩您的力量，但我也害怕，不是害怕您会杀了我，而是害怕……您这么强大，死宅和男娘子也是巡回士中名列前茅的强者，您却对她们视而不见，甚至……连跟我见面都要凝滞时空，避免跟死宅和男娘子见面。您如此费心培养我，我虽然不明白您的最终目的，但我却明白，我一定承担着某种重要的使命。我害怕，如果我无法完成那份未知的使命……如果我失败了，跟我在一起的人……”
眼光不自觉得投注在韩雪翎的身上，阿夏看到秦云的眼神，恍然大悟。
“阿夏大人，可否求您一件事?”
“说。”
“如果……如果我失败了，能否请您将她的记忆，关于我的一切记忆，消除呢?”
“好。我答应。”
秦云如释重负，笑了。
但在阿夏眼里，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样吧，秦云，我给你看一个东西，看完以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培养你这位法阵师了。”
阿夏从背后摸出一本书。
那本书的封面上，青色、红色、金色混合在一起，如同漩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封面没有字，连书名都没有。
“好好看玩，秦云，看完，你就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了。”
带着好奇，秦云翻开了第一页。
然后第二页、第三页……
翻书的声音越来越快，秦云的脸色越来也白。
书只翻到一半，秦云放弃继续。
她合上书，把书举到鼻子上，闭上眼。
“我给你时间考虑清除……你的决定。”
“不，不需要了。”
秦云睁开眼，鼻间还残留着书的气味。
将书递回去，秦云的眼中有光。
“阿夏大人，虽然我是巡回士，也知道巡回士的使命——跟狩猎女王斗争，拯救山海图世界的书灵，但是，我是您名下的巡回士。我的决定，已经在您救下我的灵魂，替我完成上一世无法完成的愿望时，就做好了。”
“真的决定好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这是我的决定。”
“即使……你会变成巡回士中的叛徒?”
秦云眉毛一挑，偏头注视死宅的房间。
“是的，”回头，秦云再一次跪在阿夏大人面前，跟上一世，一模一样，“我秦云，自愿成为阿夏大人的部下，必竭尽所能，完成阿夏大人的任务。”
“好。那我也再次重申，无论成败，我都答应你刚才的要求。”
“加油吧。你会成为让人刮目相看的法阵师，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拍拍她的肩膀，阿夏大人又消失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这就是阿夏。
时间又开始了流动。
韩雪翎莫名其妙得看着手臂——她刚才明明抱着秦云，现在……她干嘛抱着空气?
“云?”
秦云突然抚上她的脸颊，跟她额头相抵。
“你没有退路了哦，非法侵入者。”
“?”
她被秦云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抱住?
“!”
面对突然主动起来的秦云，韩雪翎脸颊绯红，但也坚定的环住秦云的腰。
“我也没有退路了。”
看过那本书，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喂，男娘子，我们的法阵师是怎么回事?”
“啊?”
“最近几次过来，态度好的不得了，好像欠了我们几百万似的。”
男娘子抬眼，死宅一边抱怨，一边替他换药。
死宅的房间一如既往的乱，明明是一百二十个平方的三居室，却被各种手办和漫画书破坏了秩序感。
唯一的变化是，秦云设下传送点的客厅，被清理出来，留出一片空白。
看来上次秦云抱着韩雪翎回来，一定踩到她的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