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如她的愿,想把这个大个公司交给我自己好做撒手老板,我跟你说不可能!”
“你再这样可能会失去我。”
秦思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清明节我得去崇阳一趟。”
“去那边干什么?”
“何清源他老家在那里,我想去看看。他的骨灰在那边的殡仪馆,好去看看她,对了,念念,我记得你以前说的你舅舅回来了么,后来怎么样了?”
方念瑜愣了会,仿佛还没反应过来似的,良久,她才一言难尽的说:“又进去了,这次是舅舅舅娘一起进去的。”
风轻轻吹过,方念瑜的话语里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让人难解的东西。
秦思思嘴唇微勾,安慰道:“你也不要难过,那是她们自己作的,跟你没关系的。”
方念瑜伸了伸懒腰,嘴里打了个呵欠,她手窝里拍了拍嘴巴,发出一声疲倦的叹息。
“管她呢,出来也跟我没关系了。走吧,早点吃饭去吧,我好困。”
两道身影纤细修长,在婆娑斑驳的树影下,由最开始的两道平行线渐渐交互直到临界点,命运由此终将汇到一起。
之后第三天,秦思思陪同方念瑜一起带着老人回老家。
老家那边现在只有她舅舅在家里,第二次从监狱里出来已经三年了。
方念瑜走进村口,许多人见了她外公无一不羡慕的看着,嘴里还在说现在孙女有本事了云云。
方念瑜只是笑着没理,他外公年纪大了耳背没听见,只看见那些村里的老人嘴巴一上一下的,疑惑的问着身边的孙女。
“她们在说什么?”
“她们在说好羡慕你啊,有一个出息的外孙女。”
秦思思忍着笑靠近他说,“不过我觉得说的就是事实呀。”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一脸慈祥和幸福。
方念瑜门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一愣:“方念瑜?爸,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原本老人很好的心情直接爆了,毫不怀疑如果手里有拐杖的话直接打上去了。
方念瑜安抚了下他,回道:“我们就是回来看看。舅舅,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她眉梢一挑:“难不成舅舅觉得侄女现在高攀不上舅舅了?”
她舅舅没说话,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紧接着让了下,示意让她们进去。
无外乎其他,只是因为现在每个月方念瑜给他打一些基本的生活费勉强维持生活而已。
秦思思也跟着进去,十年间她从来没有再次来过这里。
她还记得当时站在台阶下,方念瑜站在上面,低着头看她轻轻笑着的模样。
阳光照在她头上、额头,脸颊,透着几分氤氲的喜意。
秦思思不知为何,心中喟叹:时间过得真他妈快。转眼都十多年了。
老家还是那样,青蛙石地,木房,每次有下雨的征兆前都会搭着梯子上去捡瓦,被虫蛀得地面上的木头,密密麻麻的小孔,里面喷出来的全是白色碎屑。
几人相顾无言。
最后方念瑜外公进屋子里去了,她舅舅去厨房下面吃。
方念瑜先和秦思思去了一趟后山,途中遇见一个挑着扁担的中年人,走近了中年人揩了把汗,放下单桶,嘿嘿的笑:“方妹儿,你有时间回来耍迈?”
“是的,哥。”方念瑜笑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咳嗽不?”
“还是老样子。”男人无奈道,“将就着过吧,对了方妹儿,前段时间不是清明节迈,你舅舅来扫墓的时候我看到他来的,好歹迈,一家人,关系就不要太僵了,你也晓得你舅娘去劳改还没出来,也帮衬哈,她们说坐牢的,出去搬砖都没得人要。”
男人憨厚老实,是村里难得的善良朴实的人,只不过单身了这么多年也看淡了,当年媒婆上来说媒都被他拒绝了说我身体有毛病,不能耽误人家姑娘,最后那些上门说媒的媒人久而久之就不来了。
每个月靠着国家补贴的,自己种的小菜钱勉强过活。
方念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知道了,哥,你平时也多注意身体吧,我先去去看妈妈她们了。”
分别后,秦思思问她:“那个叔叔是想你把舅舅接过去一起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