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思的心猛地一跳。
脑海里噼里啪啦似乎炸成了烟花,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只是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往屋里走去。
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觉得嘴皮有点干。
干涩的喉咙原本想说什么,但是突然觉得连张口都是奢求,她的手心在微微发汗,黏腻的温热在彼此的手中静静的磨蹭着,若有若无的情愫在中间蔓延开来。
方念瑜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思思镇定道:“我听说这里风景不错空气干净,之前便有想法来这里一次,迟迟没有时间,后来听阿姨说你回老家了,所以......”
她肯定道:“我是来这里赏花赏月赏赏风景的,你不要误会我是特地来看你的。”
方念瑜静静的盯着她,眼底的笑意加深:“嗯嗯,我知道,你是奔着这里的风景来的。”
☆、匆匆过客
这几天请假在家,秦思思想了很多东西。
譬如如何界定友情和爱情。
发现和方念瑜感情不对劲的,恰恰是那天张长松劝告她不要跟方念瑜在一块,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方念瑜家里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尚不清楚却隐隐有所察觉的事情。
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苦口婆心。
秦思思谈过恋爱,懂得动心是什么感觉,也许很很懵懂又很纯洁。
前任是男孩子,最后分手远走他乡,来到这里。
说是散心也完全不为过。
秦思思还记得梦里的那个少女惨白着脸,眼神空洞而绝望。
就那样毅然决然的在她面前跳下几十楼高的大厦,但是却跟梦里相反的是,那个少女跟她关系一般,也没有拉着她垫背。
而是笑着跟她道别。
她就那样笑着,朝她挥手,说:“说,念瑜,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度过那么难堪的处境,也许没有你,我还坚持不到现在。”
然后,转身,从高楼跳下,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在骨肉与漫天的血花间,仅留下白色的裙子一角。
那天,天那么蓝。
妙龄少女正值豆蔻青春,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却永远的凝固在了那一天。
而刽子手,还洋洋得意的发表朋友圈晒着今天在哪旅游在哪又泡上了一个青春无限的小女孩。
秦思思从半夜惊醒。
她睁着双眼看着木板,脸色苍白,悲喜不辩。
现在她可能有点明白了当时那个女孩的心情。
当一个不喜欢男人的女孩被粗暴的强.奸了,家人还因此对她动辄打骂,说我家丢不起这个人,你赶紧滚。
由此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当她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挺惊讶的,秦思思想,当时这个人怎么会跟自己打电话求助呢?我们又不熟。
因为信任?信任一个根本不怎么熟悉的女同学?
还是因为一些难以齿口的东西?
秦思思觉得,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终于懂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感情,譬如现在的她正在面临着可能这辈子最大的难题。
怎么办?
秦思思小声开口:“念瑜。”
“念瑜,你睡了吗?”
她的声音真的很小,似乎根本没想过方念瑜会回答她。
但是过了几秒时间,方念瑜轻轻开口。
“思思,怎么了?”
一点也不像被人吵醒的不虞,很多人尽管能掩饰自己的语气,但是却能从声线里听出恼怒的情况。
反而她仿佛根本就没睡着一样!
秦思思呆了下:“念瑜,你为什么还没睡觉啊?”
如果这时的方念瑜打开床头的灯,就能看见秦思思满脸的汗水,密密的从额角滑落,大滴大滴的从脸颊浸入被子里。
但是她没有开灯,只是说:“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认床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方念瑜轻声说:“好快啊。”
秦思思喉咙有点干涩,嘶哑着嗓音问道:“是不想去上学吗?”
她明显的感觉到床轻轻动了下,似乎是方念瑜在摇头。
“那是为什么呢?”
方念瑜坐起身来,背靠着墙壁,眼神往漆黑的窗外看。
她家的窗子是用纸糊的,有些年久失修,没有换上新的纸,黑夜里冷风从纸口里无孔不入,房子边的大树叶子还在轻轻的发出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