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所及之处，不管是男的，女的，都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秦思思唇角微微一勾，朝下面深深的鞠了一躬，行云流水风度翩翩。
就像一个绅士，在请自己心爱的姑娘一样共跳一曲。
周围猛地安静下来，齐刷刷的目光顺着秦思思的眼睛看向正中间的方念瑜。
方念瑜一愣，张长松在旁边小声说：“去吧，难得今天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
炙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似乎害怕她拒绝，秦思思直接从台上走下来，站到她面前，眉眼弯弯，微弯着腰执起她的手，轻轻说：“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呢?”
方念瑜呆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不会这些歌阿。”
众目睽睽下，方念瑜站起身对着秦思思，两个人站在一块，如果不是因为她俩都是女孩子，想必这时候都闹开了准备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但是很少有人能想到这方面。
包括方念瑜。
她只会以为姐妹情深，做什么好像只要不越过底线的事情，什么都是可以的。
但是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张长松。
张长松站在她俩的旁边，离得最近。
他亲眼看见秦思思眼中毫不掩饰的欢愉和紧张忐忑。
以及方念瑜眼中的坦荡。
秦思思问：“那你会什么歌呢?我配合你。”
方念瑜想了想：“青花瓷。”
“那就青花瓷吧。”
秦思思牵着方念瑜的手往台上走。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单出来的那只手，手心里冒汗，黏腻的温热一如此时她心里难以言说的各种仿佛要溢满出来的满足感。
秦思思将话筒递给她。
看的出来，方念瑜还是非常紧张的，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双眼睛下，站在台上。
和最好的朋友一起。
但是紧张了一会儿，她便显得从容不迫起来。
张长松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俩对视一眼，轻轻的开始唱了。
确实是颗好苗子，如果仅仅因为她那个变态的监护人就将自己的前途断送了，那无疑还是很可惜的。
毕竟思思喜欢她。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
秦思思转过头朝她看。
方念瑜似乎已经沉浸入这首歌里去了。
她的嘴唇微张，小巧而秀气的鼻尖动了动。
整个轮廓从额头、眼眶、直到下颚，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清瘦、锐利和英气，但是正面恰恰却憨软可爱。
素颜朝天，却格外撩动人心。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在天光乍破处等到了你。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大家轮流去台上唱了几首歌后吃烧烤。
夜店灯火通明，不远处秦思思拿了个串串给张长松和秦思思，一人分了点。
几个女同学喝了点啤酒微醉，男生准备先送她们回家后在过来打牌。
张长松用牙撕了口鸡肉，细嚼慢咽几下，然后吞了。
方念瑜递给他一张餐巾纸，张长松道了声谢。
方念瑜侧过脸，小声说：“不客气。”
秦思思还在烤羊肉，火光照着她专心致志的脸，微暖昏黄的火光跳跃上她的眼睫，瞳仁里映出面前的羊肉，香脆苏黄，浓郁却不油腻的香味从那边被清风吹拂到这边来。
张长松深呼吸一口。
“以前我一直对你有偏见，说实话。”
他说，“但是思思那么喜欢你，我不可能让她难过的。”
方念瑜低低的应了声。
“我知道。”
“思思从小跟我青梅竹马，她想什么我都知道，熟悉到甚至她眨眨眼睛我就知道她下一句话是什么，那么熟悉。她以前小的时候很调皮，有一次把他爸爸最喜欢的青花瓷瓶打碎了，栽赃到我头上，害的我回去被好一顿打，但是我一点都不埋怨她的，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而是觉得她是我妹妹，我应该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