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秦思思以为方念瑜应该说了什么才是,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略过了这个话题后说:“思思,今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她知道方念瑜一直在避免这样的敏感话题,因为未来谁也不敢确认,未来变数太多了。
秦思思报的专业在这个学校里并不热门,相反非常冷。
她报了心理学。
之前报的法律,但是后来她改了专业。
她们之间似乎从那一次最开始的不欢而散就再也没有怎么联系过了。
甚至连远在他乡的张长松都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了。
秦思思握着手机,脸上莫名的有一种似哭非哭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啊,你问方念瑜去!”
说完她就挂了。
何清源在旁边看书。
——她们在图书馆。
何清源看见秦思思不太好的脸色,微微皱了眉:“怎么了思思?”
秦思思朝他一笑:“没事,就是跟朋友吵架了,你不要问了。”
寒假她回家了,给方念瑜打电话才知道已经成了空号,她跑去秦思思舅娘家,秦思思舅娘说思思过年不回家,把二老接过去自己抚养了,每个月都会往她那里打钱。
“那你知道她的电话吗?”
秦思思坐在以前方念瑜常做的椅子上,偏头看向正准备倒茶的王翠萍。
“不用倒了,我待会就走。”
王翠萍放下茶水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
“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念瑜啊?”
姜还是老的辣。
秦思思承认,王翠萍说得隐晦,并且直指要害。
“我喜欢了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关你何事?”
秦思思心平气和的看着她:“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管方念瑜?”
王翠萍干瘪的嘴唇突然撑开一抹笑容:“我是她法律上的监护人啊!”
“我告诉你,我有她电话号码,你想要的话当然可以给你?”
“但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呢?我侄女可不是同性恋,要是被你缠住了将来一辈子就毁了你赔得起吗?”
王翠萍这辈子见过太多的腌臜事,见过俩男的偷偷摸摸的在床上搞,也见过俩女的彼此抚摸。
以前还有自诩清高人士来她这里指名要人陪呢?呵。
干是行习事行,总不能因为她厌恶就不要了找上门的好事吧。
王翠萍心里冷哼一声,陡然升起一抹不屑,连看着秦思思的眼神都变得快要溢出来的嘲笑。
“行了吧小姑娘,谁年轻的时候不犯下傻呢?好好找个好男人就嫁了吧,读那么多书以后还不是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伺候公公婆婆呢?有什么用?花了那么多钱还不如用来好好挑几个男人试试爱情的味道。”
秦思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浑身像落入了冰窖里,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
“你想怎么样呢?”
王翠萍笑眯眯的伸出一只手,然后撑开五指,拇指、食指、中指不断搓捻磨蹭。
然后她的手弓了起来,手心朝外,五指对着秦思思的方向,象征性的弯曲了下。
她笑着说:
“——这个数。”
☆、脸上笑嘻嘻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下雪了。
漫山遍野的一片白,厚厚的积雪压着草木,冰柱颤颤巍巍的悬挂在树枝上,远远眺望,整片天空苍冷似的白雪皑皑。
天空出奇的亮堂。
秦思思围着红色围巾在雪地里堆雪人。
她带着粉色手套,一边不断朝嘴边呵气,一边甩甩手拿着一个红萝卜往雪的鼻子上塞。
王青青老远看见她,飞速的跑过来,呵着气笑:“思思,你在堆雪人啊?我可以参加吗?”
秦思思倒退一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顺便点了点头。
院子里都是白皑皑的一片,青草绿叶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唯独剩了些许小白菜,被纯白的雪压弯了腰杆,雪地上有些脚步印子,梅花烙,像是隔壁的三花不小心来这里踏雪然后慢慢悠悠的同一个年迈的老人一样优哉游哉。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然后配上自己的半边脸。
其实已经不算是半边脸了,而是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