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怀收起笔,对着童润的脑门就是一阵猛敲。童润捂着脑门,向后退去,“人家不过就是问问嘛~”
“人家?给我好好说话!”司马怀握着笔杆的手青筋爆了几分,冷笑道。
“额···”童润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殿下还是那么凶。他坐在一旁百无聊赖,抱着一盏油灯,挑着灯芯。
“殿下,你可还记得南蜀在朝庆宴上献上的那十个人?”
“恩,不都是在冷雨阁囚禁着吗?可是有什么动静?”
“动静倒是没有,这十个人表现的也太过乖巧了,反倒是不正常。”童润道。
“说的也是。南蜀真以为我大魏皇室都同他们南蜀皇族一样荒淫无道吗?这十个人只不过是棋子罢了,不过如此昂贵的棋子拿在手中倒是灼人。”
“殿下的意思是把他们送走?”童润很是疑惑。
“不,先在冷雨阁关着吧,日后我亲自处理此事。”司马怀眉头紧锁,懒得再想那十个人,专注着看着手里从肃州递来的公文。
这份公文上面详细了犬戎王庭近几月所发生的事。
自呼维邪身死后,犬戎各部大乱,犬戎王已年迈,在呼贺亭和壶缇去往大魏的途中,三皇子阿祁聊立刻就收编呼维邪的部下,又笼络一些小部落成为自己的辖属部落,犬戎五皇子和八皇子联合上书犬戎王斥责阿祁聊,阿祁聊当殿就与五皇子八皇子大打出手。犬戎一向强者唯尊,五皇子八皇子落败后不甘,犬戎部族开始分裂。
呼贺亭带着呼维邪的人头回到犬戎后,在各部的声望渐高,成为阿祁聊和犬戎五皇子八皇子争相笼络的主要目标。
这呼贺亭是个有野心的,看来犬戎这场内战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爆发。
在公文的最后,舅舅指出因犬戎各部分裂,食物分配和战力的不均衡,在冬日极有可能会有一部分犬戎人挥兵骚扰周边国家,来掠夺食物以及女人···而大魏作为犬戎口中的‘肥羊’自然是首当其冲。
大约在九月底十月份就会再次爆发一场战争。
司马怀看到此,沉默了许久。她经历过生死,也见惯了生死。战争鲜血她熟悉的都有些麻木了,可想到犬戎人所犯下的种种罪恶行径,她心底的战意遏制不住的翻涌上来,再过些时日便是这草原狼的堕落之日。
夜更深了,书房只剩她一人,方才司马怀见童润昏沉的模样就先让他下去歇息去了。待童润走后,她耐着性子,伴着夜晚的虫鸣,继续翻阅着剩下公文,
纯渊送来的薄毯被她披在肩上,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冰凉入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仔细的把书案上的公文堆叠归类。
司马怀咧了咧嘴,扶着身后的矮柜站起身来,揉了揉因久坐而酸麻的双腿。
把薄毯叠好,放在架子上。
她带开窗户,清凉的晚风袭来,深吸一口气,一股极淡的幽香传入鼻息。
司马怀神色一禀,装作不知,手掩在衣袖中,一只飞刀从手腕上滑到指缝间。
手掌翻动,飞刀破空而出,飞出窗外。
铮的一声,只有飞刀没入树干的声音。
没有射中?这人行踪境如此诡异,眸光扫过,还是没有发现一丝痕迹。
司马怀大脑飞速的转动着,宁王府内部的护卫都是烽火营出身,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能躲过他们,这人的武艺定是比自己高出许多。
有人已经潜伏到自己身边了吗?那潜风院里的纯渊岂不是更危险!司马怀就要翻出窗外,在黑夜中,一只手从身后握住了她手腕。
心咯噔一下!这个人什么时候进的屋子!
司马怀全身紧绷,身上的肌肉紧缩到了极致,她缓缓的转身,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打算爆发体内积攒的全部力量来挣脱这只手。
正当她要反击,一张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
一瞬间蓄积的力量刹那间消失殆尽。
司马怀脸色泛白,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嚅嗫道:“姑···姑姑?!!!”
“噫,这么多年,还没有忘了我的样子,不错!”此人正是钰阳长公主司马容双!
司马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面色狰狞的由红转白,握着拳头直直的扑向司马容双。
“这‘见面礼’姑姑可消受不起。”司马容双随意的躲闪着司马怀冲过来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