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兰看了眼默默站在一边的言盛宁,继续说道:“皇奶奶,皇兄已年满二十,我这哥哥只知舞刀弄剑完全不懂男女之情,到现在还没成亲。”
“我看盛宁妹妹生得标志,琴也弹得那么好,不如他俩做一对,倒也是桩美事。”唐芷妍用玩笑的语气提议道。
原来唐芷兰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言盛宁冷笑着,太后的表情她看得很明白,“大皇子身份高贵,盛宁岂敢高攀。”
“妹妹何必说得那……”
“好了!”太后打断了唐芷兰的话,“辰俊的婚事,我自会放在心上的。大家继续看表演吧。”
三人这才回座。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安静地欣赏起歌伎的歌声。而皇后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言盛宁身上。
仙乐居在长安可谓历史悠久,在朝局动荡的那些岁月,后又历经了朝代的变更,始终商客如流,至今都是权贵富豪,墨客骚人最喜欢去的地方。仙乐居当红的歌伎柳梢红,歌声宛转如黄鹂。言盛宁左手支着下巴,看着台下的人浓妆艳,声音虽美,可直到一曲唱罢都还是没能听进心里。
“皇上驾到。”
皇帝穿着常服,身旁一个娇艳少女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道走来。在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帝有个疼之若命的女儿,那就是瑞嘉公主唐芷妍,子女中唯独她敢和皇帝如此亲昵。
皇帝摆了摆手,“大家不用行礼了。此乃家宴,切勿因朕在,感到拘束。”
他又向太后说道:“母亲抱歉,今日您的生辰,儿子来得有些晚了。不过儿子和芷妍可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唐芷妍掀开红布,一幅刺绣,绣的是松鹤延年。做工之细致,大家无一不感叹大师的精湛技艺。
用心筹备了月余的寿宴,到头来还是被她抢了风头。唐芷兰心下不快却依旧要面露笑意。
“芷妍祝皇奶奶健康长寿,吉祥如意。”
“好好,有心了,入座吧。”
步伐轻快,如一阵风一般地从言盛宁眼前飘过,唐芷妍坐到了自家皇妹唐辰熙身边。
“还真是小心眼啊!”言盛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那混蛋竟然看都不看自己,哼!唐芷妍坐下后视线不时地飘向言盛宁,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就看到言盛宁的后脑勺,还跟着乐声小幅度地晃动着,舞蹈有那么好看嘛!言盛宁忽然转过头,两人视线相撞,她牵了牵嘴角,一副我就知道你在看我的样子。唐芷妍愤愤地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她俩的小举动皇后和唐芷兰两人看得分明。
“师傅,会不会……”
女子抬眸,淡淡地说道:“不用紧张,轮到我们了,大家出去吧。”
言盛宁心情大好,随意地抓起几颗花生放进嘴里,看时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是她!哦…原来她们都是籁音阁的乐伎,并不是宫里的人,言盛宁莫名的有些窃喜。看她们的架势,是要九人联奏。
好熟悉的感觉,听这琴音莫非她就是那日在籁音阁里未曾见上一面的姑娘。
“当……”
接二连三琴弦断裂,低脆的声音将热烈的气氛一下拉到最低。
☆、一卷六回
乐伎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多言一句。
身份卑微的乐伎可以进宫在太后寿诞上表演琴技本是无上的荣耀。但现下太后脸色可有些难看,琴弦断裂的声音着实令人不快,总觉得不太吉利。太后没开口训斥,只得由皇帝来质询,“你等进宫前未曾检查过自己的乐器?”
“自是查过的。”
众人中唯有乔非仰首淡淡地回答道。皇帝看着她,满脸震惊,很快地掩饰过去。
“那为何会如此?”
有意无意向柳梢红那瞟了眼,乔非垂首不再多言。太后生辰是大喜事,固皇帝太后并不想深究,也不打算发落她们了。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时,品乐茶楼的舞伎蝶舞却站了出来说对此事有详情禀告。适才大家同处一殿,籁音阁的乐伎不小心将柳梢红的妆奁碰落到了地上,无意之举惹她大怒,报复性地砸了她们很多东西,为解气,甚至用发簪在她们的琴面上用力地划了几道。蝶舞的叙述,使得大家对柳梢红的举动一片哗然。
柳梢红天赋异禀,年少成名,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事长安百姓都略有耳闻。只是她是仙乐居的当红台柱,多少权贵富豪捧着她,没人敢拿她怎么样。柳梢红自然要为自己的名誉辩驳一番,她解释道是对方态度冷淡方才会动怒,但坚称自己绝没有碰过她们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