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摆摆手,“扯远了,我是要跟您说久儿。今上,您就没想过,将东宫换掉?”
女帝相信,这世上除了她与皇后,最不能害东宫的便是如今她面前这位了。
“久儿是占着我长孙的名份,要不是当年植儿身子弱,我是想将植儿送入宫的。您知道的,那孩子才华出众,远胜于我。若您现在换了主意,老臣没有不依的。”
“淮王,朕从未想过。你也应该清楚,废太子的下场会是如何。况且九儿是有为君的德行才干的,只是需要打磨。而我也有这个时间栽培他。”女帝冷下脸来,沉声说道。
淮王抖动胡子,静静看了女帝半晌,“就算事到如今,我仍觉得可惜。陛下,您是百年一遇的圣主,若是,若是由您自己的血脉继承大统......”
“皇叔,久儿就是我和皇后的孩子。”女帝带着笑说道。
“都是久儿自己的造化。陛下,老头子最后求您一件事,望陛下恩准。”淮王说着便跪下。
揽月楼二楼的包间,崔氏夫妇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温存时光,两人卖力热乎场子。奈何徐宸斐不出声,李书媛也不说话。
“你们到底要怎样!”楚槿难得硬脾气,双手插着腰喊道。
徐宸斐目不斜视,仍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我知道你瞧不上久哥。”楚槿也累了,摆摆手坐到椅子上,“可有什么法子,那是圣命。”
“我是瞧不上。”徐宸斐开口。小徐将军脸上似笼着一层冰霜,双眉不展。
“所以今晚我们也不是来当说客的,我与书媛除了是陛下的臣下,东宫的心腹,也是你的朋友。”楚槿说。
“那什么,我去瞧瞧还有什么酒菜没上。”女孩子谈心,崔喆是呆不住了,匆匆出了包间。
楚槿瞧着崔喆出门,继续说:“设身处地,若今上让我嫁给久哥,我也是不情愿的。可为着皇恩,为着家里,我责无旁贷。”
徐宸斐惨然一笑,转头与李书媛说:“苇央苦口婆心的安慰我,你呢?就这么冷冰冰坐着,也不与我说说话?”
李书媛抬起头,双眼有些红,看着徐宸斐也不讲话。
“好了好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今上让你嫁呢。哈哈,自小我在行伍里的日子要比在宅院里长,视姑姑为榜样,想要承其衣钵,守护疆土,从来心无旁骛。也好,这样也好,若是像你们这样,要不就娇滴滴的爱哭鼻子,要不就早早与人两情相悦,突然被今上指婚,说不定就要哭死。”徐宸斐说道。
“谁说我爱哭鼻子了?”李书媛控诉。
“谁说我早早与人两人相悦?是崔二暗恋我许久,我被他一片痴情感动,才下嫁的。”楚槿哼哼唧唧的,“再说了,书媛也有心上人了,应该是一早有了,你去审审她。”
徐宸斐便朝李书媛瞧去。
李书媛讲系在身上的古玉握在掌心,抿嘴笑着,也不说话。
徐宸斐是个爽快人,一晚豪饮,第二天便由李楚二人陪着进了东宫殿。
东宫屏退了诸人,亲自请徐宸斐入座,又为她倒茶,“这是福建进贡的大红袍,你尝尝。”
徐宸斐抬手玩着茶盏,说:“君晟,你听说了吧,今上想让我们成婚。”
东宫有些脸红,点点头。
“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李书媛终于能回到少阳宫,可心心念念的人并不在,去了司药局。
“看来与秦尚相处的不错。”楚槿笑着说。
“是的,连内医院正都夸书正大人细心呢。”寿姑姑说道。
外医院的一箱子药典校对完毕了,从昨日开始,宋慕便日日去司药局与内医院正校对内科的药典。
李书媛与有荣焉,扬起了嘴角。
既然宋书正忙碌着,秉笔大人闲来无事,便与楚槿下棋。可楚槿向来是没耐心的,最不耐烦下棋,半个时辰不到,就被李书媛杀个片甲不留。
“崔小二你来。”楚槿唤来崔喆助阵。
宋慕便在廊下见到笑盈盈的三人,止住了脚步。
等到了傍晚,少阳宫的几人还是没瞧到宋慕的身影。李书媛有些着急,差小内官去寻。一刻后,小内官来报,司药局要验证个方子,还缺一味药材,宋慕自告奋勇,与秦尚一同出宫采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