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姐姐目下无事,清儿你现在该养好身子,这样姐姐她才能安心。”琥珀红着一双眼说道。
箫玥心中更是止不住酸楚,轻缓扶起珊瑚微凉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打开手里的瓷瓶,药香瞬间溢满整间房,她倒出瓶中火红的丹药,捏开珊瑚的唇瓣,将丹药喂入她口中。
药丸顿时化为液态,流入珊瑚腹内涌过全身。肉眼可见,只是几个呼吸间,珊瑚脸上青白色消失无踪,丝丝血色爬上她柔美的脸庞。
箫玥感觉到珊瑚微凉的身子有了一丝温度,青白的脸颊也出现一些生机,终于不禁落下泪来。
夏子苓上前探过珊瑚的脉,心底松了空气,低叹道:“若在晚几日,珊瑚身上的衰竭之症,怕是当真要了她的命了。玥儿,你给珊瑚吃的是什么?”
箫玥看了看手里的瓷瓶,低声道:“在地府时,有个人送的。”
夏子苓点头,此时她也有些信了箫玥说的话。可再一想这些变故,她不敢多问,生怕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她扫了眼一直跟着她们的东方白,又看看箫玥,摇了摇头。
“玥儿,如今珊瑚已然没事,只需休养便能慢慢恢复。你才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让琉璃和璎珞带你回去休息吧。”
箫玥看着珊瑚,见她呼吸均匀,面色也红润起来,便将珊瑚安放在床上。
她刚一站起身,身子却是微微一晃,几乎站不住脚,却在下一秒有人稳稳地扶住了她。箫玥抬眸,眼见东方白红着一双眼,眼中皆是痛惜。她只觉一颗心顿时又被撕扯了一下又一下,疼痛难当。
又要心软了么?……忽然之间,她想起了在云府与那日同东方白重复说过的话‘莫论如何,你要信我。’
诚然,东方白是不曾信过她的,而她执念等来的,只是那绝情的身影将她推入阴冷地狱。
她不由在想,她这屡次三番,心软的可活该?想到东方白行事从来都不顾及她的感受,无论是初上黑木崖的试探也好,以闭关为由的欺瞒也罢,甚至那些预谋已久的野心……她已经无力再去猜想东方白的心思了,如此多的伤痛,要她如何再去面对这样一份感情?
箫玥压下心里难言的伤痛,避开东方白的触碰,努力保持平静道:“璎珞、琉璃,近来我养伤期间,不想见任何人。”
“是,少主。”两人坚定答道,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箫玥。
东方白心里又是凄然,又是恐骇,话语中满是颤音:“玥儿……”
“东方白,给我些时间。”擦肩而过,只留下这句。
东方白望着箫玥,背影凄凄,十分单薄。一时间,泪水从她眼角汹涌而落。
*
这夜,外面落的雨很大,窗扉也给打得噼噼啪啪的响,实在扰人清梦。
箫玥靠在窗框上,朝楼下一看,就见后院那缕芳踪。珊瑚已经醒来半月有余,身体也调养的不错,虽不如往日,却也能活动自如了。
她望着那抹凄清的身影,心头止不住的酸涩,拿起一件外衫,便往楼下走去。雨依旧淅淅沥沥下着,长亭里,箫玥缓步上前,将衣衫披在珊瑚身上。
“怎么,睡不着么?”
珊瑚看着披在身上的衣衫一时微愣,忽觉有一只凉手触在自己额头上,轻柔的言语,听得她一阵惚惘。回过神望去,却见箫玥已经坐在自己身侧,她不由莞尔笑了,唇角边梨窝浅漾。
箫玥捱着珊瑚坐在栏杆上,想起曾经珊瑚对自己素来温柔体贴,却分毫不图,只盼能陪在她左右,为了救她更是性命不要。一时间心绪难平,已顾不得此间种种,揽过珊瑚单薄的身子,低声道:“晚风凉雨,你身子才刚好些,别在着凉了。”
珊瑚脸露甜笑,将头靠在箫玥肩上,温声而道:“清儿素来不是坦然的人,便是有什么心事也都藏着,眼下能听你跟我这般说,我很欢喜。”
听着珊瑚语声中充满着不胜眷恋的低徊之情,见她喜慰,箫玥心下却莫名感到悲恸。转念之间,一双比自己还凉的手拉住自己,她不禁脊背一颤,回过神放开珊瑚,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珊瑚……”
“清儿,我都明白。”
珊瑚揉了揉箫玥的发丝,“想听听我和琥珀幼年的事吗?”
见箫玥点头,珊瑚淡淡而道:“我和琥珀没见过娘亲的样子,父亲说娘亲生下琥珀就去了……因是女子,我们并不受父亲重视。之后父亲娶了二娘,二娘生了弟弟后,对我们更是百般欺辱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