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言:我喜欢看书,喜欢学习新知识,想了解更多洋人文化,看看他们是如何生活,如何将国家变得如此强盛。我也想要上学,可是我没钱,就只能和先生学习。先生博学多才,总能从刁钻的角度来看待问题,进而进行全面的分析,不像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我很羡慕。
好一会儿,竞元才复又开口:那人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汝言呆了呆,手指在雪地上瞎比划:我也不知道……
她想说她喜欢先生,可说不出来。
半晌,起身叹息:睡吧。
竞元望着她的背影,又回过头瞅瞅汝言手指划过的雪地,一道道划痕深深刻入其中,首尾相接,勾勒出一个穿西装、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小人儿。
汝言果然还是喜欢先生的。竞元失落极了。
上元节先生煮了元宵,黏糯的外皮将里头的馅儿包裹得严严实实,轻轻一咬,外皮就开了一个小口,趁着馅儿没流出来吮吸一口,末了用舌尖将外沿粘的一并卷入,口中满满的香甜。
汝言吃得很开心,一连吃了四五个,而竞元碗里还未动。
汝言:怎么了?不喜欢吃么?
竞元摇摇头,咬牙也吃光了。
饭后汝言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在院子里消食,不远处太太挽着先生的手臂并肩而立,一黑一白颀长笔直。
真配啊,汝言心中感叹。
呕。
远远的呕吐加咳嗽,汝言回头寻找声音来源。
走到临近后门的时候发现在墙外。
多半是喝多的酒鬼吧。汝言不再想了。
心中忽然又开始想起竞元:她去哪了?
竞元?
外面的呕吐声停了片刻。
汝言忽然觉得不大对,从后面溜出去,看到竞元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搁在胃上。
☆、第 2 章
汝言忽然觉得不大对,从后面溜出去,看到竞元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搁在胃上。
汝言:呀!怎么了你这是!
看到汝言的时候竞元有点慌,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被汝言抓住手臂。
汝言:你跑什么?是不是吃坏了?
问完又觉得不对,她和先生太太都无事,为什么竞元会吐。
竞元目光躲闪,忽一皱眉将汝言推开,又吐了一口秽物出来。
竞元:你远些,会溅到你身上。
汝言掏出帕子给她擦嘴: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你干嘛!
竞元抢过那一方布,转身背对汝言:我洗好了还给你。
她瘦弱的背部起伏,虽然已经不再吐了,却仍看得汝言心疼。
想要触摸她,想要拥抱她。
汝言伸出了手。
竞元:我身上凉,寒气重,你莫碰我。
汝言顿住。
竞元仍是背对着她:我听得见的,你别过来。求求你,别再靠近我。
汝言忽然说不出话,心中惶然。
回到房中失魂落魄。
节后工作的第一日,竞元穿上了刚来时候的那身花布衣裳,半长的头发也只简单束在脑后,失去了华丽的装扮,竞元仿佛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傻姑娘,只是说话做事都成熟了许多。
汝言发现,若她不与竞元说话,竞元也不会主动黏过来。从前总觉着竞元像个孩子烦人的要命,如今真离了她,心中反而缺了一块。
没有人再会需要她,依赖她了。
中饭两人是分开吃的,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先生:怎了这是?
汝言低头笑笑:竞元大了,不愿与我这个姐姐一起了。是好事。
先生摸了摸下巴:竞元确实会处事了。可我怎么觉着别扭呢。哦对了,这是竞元托我给你的。
汝言眼睛里闪过了眸光,又瞬间熄灭。
汝言:这是……
嘴唇哆嗦,手指颤抖,似有一股力量强迫她远离先生。
先生:这帕子怎么了?
汝言花了许久才冷静,接过来,嘴角勉强上翘:有劳先生了。
心脏却像压了千斤顶一样,逼得她喘不过气。
竞元她竟然,连当面说一句话都不肯了么。
先生。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喜欢先生,但是先生是有妇之夫,而那个喜欢先生的人知道后忽然远离了先生,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对这个问题很莫名,先生仍是回答了她:克己复礼为仁。也就是说,他认识到这是不合乎礼的事,所以约束自己远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