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星微微皱眉,皇帝不打算彻查,这是个太坏的消息。“边关早已入冬,我知道自入冬后,平月一直暗中输送军资给你。可平月如今只有广河一处封地,广河上的士族,与京城的士族牵连颇深,一时片刻她无法全面掌握广河。她送去的那些军资,怕也是杯水车薪,解不了你的燃眉之急。”
宁阳点点头,姜平月费心了,然而姜平月用钱的地方太多,根本拿不出足够的钱,去填边关的窟窿。
“陛下会于明年三月份拨下军款。三个月,宁阳,边关撑得过去吗?”孟寒星只能从宁阳口中,得知如今严峻的形势。
宁阳叹口气,“若是不打仗,倒是能熬过去。”
不打仗的时候,可以让将士们两三人公用一件棉衣,可以让将士们吃八分饱,但打起仗来,肯定不行。
棉衣要人手一份,饭要吃的饱饱的,甚至因为打仗,棉衣和军械的消耗速度会疯狂上涨,那点儿库存,根本撑不了多久。
孟寒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边关不可能和平,尤其是在冬天。
封成和夏庆到了冬天,多得是缺衣少粮的马贼,那些马贼是抢一口是一口的恶徒,比两国正规的军队更难对付,因为他们会打游击。
每年边关都要投入巨大的兵力,护卫周围百姓的安全,马贼必须打,一旦放松,马贼兴起,封成和夏庆的军队都会像闻见肉味的苍蝇,一拥而上。
“我与六公主本来已经商量好,回京后,让我父亲上奏,奏请由她彻查军款去向。皇帝以六公主不在京为由拒绝了。”宁阳眉头紧锁,有些发愁,“如今她不回京城,皇帝不松口,一切陷入了僵局。”
孟寒星觉得有些奇怪,宁阳话中的意思,像是在说,是姜平月不愿意回京?“平月之前曾说过,她年底会回京。眼瞅着要过年了,按理说,她早该回来了,怎么一直没动静呢?”
宁阳回忆着昨日在太极殿中,皇帝说的话,“皇帝说,他很是想念六公主,曾去信问过。六公主说不愿意回京,她在广河还有些事要处理。”
孟寒星一愣,这话不像姜平月说的啊。
说起来,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收到姜平月的来信了,本以为是姜平月快回京,在路上,没工夫给她回信,如今想来,真是疑点重重。
“宁阳,你打我一下。”
“啊?”宁阳傻乎乎的回问一声,她长这么大,还没听到过如此奇葩的要求。
见宁阳没有反应,孟寒星心急说道:“罢了,你不打我,我打你。”
“什么……啊!”
宁阳刚想问什么意思,然后右眼就挨了孟寒星一拳头,孟寒星拳头虽小,但力气很重,瞬间就把宁阳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孟寒星你什么意思!你特娘的竟然打我!”宁阳在军中厮混出来的暴脾气瞬间出来了,在军中学会的浑话,也说出了口。
她话音刚落,就又迎来孟寒星的一拳,宁阳连忙闪开,回了一拳,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
孟寒星天资奇高,武功也高强,比起行兵打仗,她肯定不如宁阳,但比起单人拳脚上的功夫,宁阳比她还差点儿。
毕竟当初在学院,孟寒星稳稳压了宁阳一头。
片刻,宁阳骂骂咧咧的顶着一头乌青走出了状元府,暗中观察的人惊诧的互相看看,迅速上报此事。
当天晚上,整个京城都知道新回来的女少将和朝廷中唯一的女官打起来了。
不是那种女人间撕扯头发的打法,而是真的拳脚功夫,两人被对方打的鼻青脸肿,短时间内是没法出门了。
不知道过年时能不能好,不然过年她们也没法出门啊。
人们口中鼻青脸肿的女状元孟寒星,此时正穿着一身普通男子的服饰,骑着小白马在冰天雪地里奔跑。
她的目标,是广河。
走夜路是不可能的,孟寒星的马不是战马,没受过走夜路的训练,半夜走路,怕是会将她摔着。
孟寒星下午出发,趁着天没黑,她一路骑到了京城和广河中间的新城,新城是个镇子,孟寒星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当月上枝头,孟寒星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宁阳顶着猪头悄悄进来,用幽怨的目光,死死盯着孟寒星。
孟寒星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嘿嘿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你可真是我的好友,为了六公主,你看看你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宁阳压低声音说着,一说话就扯动了脸上的伤,疼得她面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