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温明衍的事了。”
素然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道:“你和当年真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小公子想削权的意图太明显了,给陛下上的折子里都不加掩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把天下兵权尽归于自己手中似的。至于南传拓,”他冷笑道:“火器军当年谁没有?只不过是威力太大,一军所过,千里无人。说好谁都不碰,怎么就他敢开这个口子?”
他玩着素然铺了一塌的长发,道:“其他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但他弄出这样的事情,五侯实力平衡必然被打破,之后彼此倾轧,还如何独善其身?安稳了之后,我确实没什么征战天下的野心,可想从我手里把东西抢过去,是不行的。”
“本候是陛下的臣,本候也是这东边的主。人都有私心,本候也不例外。”
“更何况,小公子定然是要斩草除根的。”
宇文璟道:“本候怎么舍得死?”
“我对方溯了解的很,没有十全把握,她不会这么干。”
素然随手推开窗子,闷的要命。
“要下雨了。”
“看来是场大雨,”宇文璟又挪动了一颗棋子,道:“该你了。”
……
翌日,素留候上折,细数长安候十罪,其中私运火器引起轩然大波。
萧络令彻查。
消息传到堑州时方溯还在看书,闻言只是摆了摆手,道:“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罢了。”
她回到堑州三天有余,在别人眼中却好像从来没走过一样。
“鹤侯爷,为何没有说屠郡一事?”
“你见过两军交战,不先排兵,而是大开大合向前冲的吗?”
“是。”
方溯继续看书,“把鹤侯爷送来的安神香点上。”
确实安神。
如方溯所说,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罢了。
如此种种,竟只是交还火器上缴国库而已。
五天后,萧络与长公子一行将要往泰山。
五品刺史秦辞上奏,乃血书。
其中屠郡种种,不忍卒读。
陛下震怒。
不日,所派官员传回消息,邵郡已成死军。
果真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火器是让你这样用的吗?!”
南传拓偏头,茶杯顺着脸刮了过去,落到地上,碎片溅了他一身。
“那是我大齐子民!不是敌军!南传拓啊,南传拓,朕看你不是疯了,是丧尽天良!”
南传拓无言。
他不能因为南传拓而不走,南传拓也不能立刻就杀。
两难之下,萧络将南传拓关入衙狱,待他回来再另行处理。
陛下带储君祭祀,由小公子监国。
泰山离中州千里有余,急行军从帝都到泰山,不过十日。
“除了中州军和镇北军,最近的便是镇南军,从南大营调兵到泰山,七日足以。”
“东节略府军,”她在地图上随手画了一道,“从此处出发,半月后即可达帝都。”
“只不过鹤侯爷眼下海战吃紧,宇文侯爷重病在床,这两条路都行不通。”副帅淡淡道。
方溯眯起眼睛笑道:“是啊,行不通。而本候当年为表忠心,并没有在封地与中州交界设置大营,从主营调军支援,要一个月。”
“而温明衍或许,可能,被控制。中州军,无人可以调用。”
方溯百无聊赖地敲着地图。
这样好的机会,你不动手,我都替你觉得可惜。
是吧,小公子。
……
“我来看看你。”萧如意优雅地席地而坐,道:“觉得衙狱如何?”
“关的都是达官显贵,平日无事聊聊琴棋书画,很好。”
“不如南侯爷心情好。”
“小公子说笑,我已是落难之人,不笑,又能如何?”
“等父皇回来了,你要怎么办?”
南传拓悠闲道:“这就不劳小公子费心了,再怎么也是南某自己的事,与小公子无关。”
“自然与我无关。”萧如意道。
“既然无关,小公子前来所为何事?不过只是来与我叙旧的吧。”
“是能怎样,不是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