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帮我多加点水就好。”
周童没听懂，“啊?你想睡水床?”
边上却没了说话的声音，她转头一看，哪儿还有安玖的身影。
周童低了下头，发现了椅子上躺着的那颗大田螺。
她差点忘了，这货是只田螺精。
……
今天就是大年夜了。
周童的双亲在几年前就去世了，这几年过年，如果李大娘没去临镇的儿子家，她们两就凑着一起过。如果她去了，周童就自己在家随便煮煮，这个年也就算跨过去了。
李大娘已经在她儿子家了，所以今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对，还有只田螺精。
安玖等了大半天，都不见周童开始筹备怎么过年。
忍不住急了，催催她，“怎么不去买纸，我们得把各种形状的纸贴在窗户上，这样才算过年嘛。”
周童哐一声将手上的菜刀砍在砧板上，熏肉被她一下子切成了两半，光线透过菜刀刀面反射到她侧脸上，照的她的神情有片刻的凶狠。
安玖咽咽口水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刚想说不用了，周童已经解下了围裙，“那就去买点吧。”
……
今天镇上几乎没有店是开着的。
大家都早早关门准备过年了。
安玖揪着周童的衣角，跟在她身后，脑袋不停朝四周转着，对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觉得新鲜。
今天的气温较往日的都低。
安玖一直生活在水里，身体自然冰凉的很。
抓着周童的手，暴露在空气中，凉的几乎要跟四周融为了一体。
都是寒的很。
周童转了大半天，都没看见卖剪纸的店开着，转头问身侧的安玖，“店都关了，回去吧?”
安玖一愣，但想起来刚才一路看过来真没看见开着的店，点点头，“好。”
周童垂眸看了眼她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苍白的跟病了一样。
安玖呆呆的看着握住自己的手，觉得从周童手心传来的热，都快把她一直都没有温度的心脏融化了。
……
“你在找什么?”
安玖咬着从镇上买回来的一串糖葫芦，好奇的问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的周童。
周童没说话，皱着的眉头瞬间一松，接着趴了下去，果真从衣柜低摸出了一叠她要的东西。
安玖的目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神色一喜，“红纸!”
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从纸堆中取出几张，“没有现成的，所以要自己剪。”
屋外太冷，所以两人直接坐在了灶前。
锅底的柴火在燃着，火光照着外面静静坐着的两人，分外温馨。
周童剪好了几个福，扭头打算看看安玖剪的怎么样了。
看见她手上捏着的说不出形状的红纸，眉头跳了跳，“你在剪什么?”
安玖兴奋的指着手中的那张纸给她看，“全家福!你看，这是我，这是你。”
“那你怎么比我长。”
“因为我还会再长大，到时候就比你高了，而你已经不会再长了。”
“……边上这些红点是什么?”
“都说了是全家福，肯定还要有我们的孩子啊!你看，这是老大，这个比她大一点的是老二，这个最小的是老三，我先生三个，如果你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继续生!”
“……谢谢，不用了。”
……
安玖学着周童那样，把胶水往红纸背面涂了一圈，接着拿起红纸跑上了楼。
周童在后面叫她，“这个要贴窗上的，你跑楼上去做什么。”
声音渐渐变小，“全家福贴在床前会有神灵保佑，它会保佑我早日怀上三胞胎的。”
“……”
周童最后随她折腾去了。
年夜饭也做好了，李大娘不在，所以周童难得自己做了一大桌好菜。
吃到一半，她起身去把自己藏着的酒拿了出来，倒了一些在自己碗里。
轻啜了一小口，余光瞥见安玖正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渴望。
周童想了想，又去拿了个小酒杯，倒了酒放到安玖面前，“只能喝一杯。”
事实证明，田螺精喝一小杯酒就会醉。
安玖红着脸，把脑袋趴在周童怀里，怎么也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