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城的百姓本来不知道刘太监在府里干些变态至极的事,他被蛇群咬死的消息也很快传遍全城,众人得知真相后纷纷痛骂他死得好,袁青竹那晚手心燃的火,把太监府邸烧了个遍,一些帮凶作恶的人也受了伤,最后关头没有帮忙的龙傲天倒是逃脱了,听说他和弟弟找到了龙嬷嬷,回到皇宫。
城里大多数人主张,把府邸剩下的东西变卖了,钱物分给十个姨太太,平均每人能有一箱金银珠宝,让她们坐船回家。大家也确实这么做了,凤英绮云等九位都陆续作别离开,宋小橙不想太过张扬,她并没有像上次在津溪镇那样,站出来让百姓们称赞欢呼。她还要去皇宫里呢,先低调一点吧。
此行倒是另有一番收获,宋小橙在望海城里的医馆打听,有没有人专门能治疗眼睛毒伤,还真被她打听到了。某家医馆曾有个白神医,治好了几个孩子后天的眼疾,包括其他的毒伤也能医治。只可惜人往高处走,他因为医术高明被送到京城的皇宫御药房干活,听说干得不错。
宋小橙心里盘算:去找神医要入宫,去找慧玉也要入宫,去一趟就能一举两得,真不错。她回去说了这事儿,她们都挺高兴。
这天送走了第九个姨太太,宋小橙回到小院,看到玲珑扶着门框站着,贝齿咬着红唇,满脸忧伤。她上前询问,玲珑抬起眼睛看她一眼,泪珠滚滚落下。
“你怎么哭啦?”宋小橙好惊讶,“钱物不是都分到了吗,虽然这些无法弥补你受到的创伤,但已经不错了啊,有这些钱之后你一辈子生活都不愁吃穿了。”
“不是钱的问题,”玲珑捂着脸抽泣起来,“是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这回做了无名英雄,一文钱也不要你们的。”
“说了不是钱,呜呜呜。”玲珑哭着扑到宋小橙怀里,她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好生尴尬。
“你不要哭哭啼啼的嘛,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反正我在这里还能待上一两天,等月底到了我的迷魂药粉也能恢复,我就要到京城去一趟。”她这么说玲珑却哭得更厉害了:“宋姐姐,也带上我吧,我会洗衣服做饭打扫屋子,什么都会做。”
宋小橙已经明白了,可她怎么能答应,赶紧安慰开解她,不要钻在牛角尖里。可是玲珑听不进啊,扑在她身上哭个不停,轻喊:“可是我好喜欢你呀,你救我的那次,我就想这辈子肯定要服侍你,要不是你,我就被那死太监……呜呜呜。”
她哭得不行,话语间一抽一抽:“这两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和那个盲眼女侠出双入对,有时候还牵手,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在一起,不过……”宋小橙好为难,她原以为玲珑对自己只是出于感恩,所以才那么殷勤,没想到她是真喜欢上了。“你是好姑娘,你才十五岁不是吗,还有大把的青春好时光。”
“你喜欢年龄大一点的是不是?”玲珑拉着她不撒手,“可是我也会长大的呀。”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青竹她年龄也不大吧,我和她出生入死这几场,感情毕竟不同于别人。”
“虽然她也算是救了我,但我觉得她没有亲和力,不像你,跟大家关系都挺好的,”玲珑依然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本来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女子,只好把喜欢埋藏在心里,可我看到你和她手牵手了,晚上你还进她的房间对不对……我不太清楚怎么服侍人,你可以告诉我啊,我很快能学会,一定能让你满意的。”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啦,”宋小橙想挣脱她柔弱的手,却挣不脱,看着她满脸泪痕又情真意切,也不免心有怜惜,“这个叫我怎么跟你解释,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言下之意不喜欢一个人,也无因可寻。
玲珑抽抽泣泣地哭,此时袁青竹往这里走来,狗獾也腾腾跟在后面,一脸“宋小橙你被人表白的时候被人逮住了”的模样。
玲珑瞥了袁青竹一眼,盯着她蒙着黑布的眼睛,宋小橙看出她的心思,想好好劝慰,她极轻地说了一句:“如果输给一个正常人就算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盲眼人。”宋小橙有点生气:“玲珑你可不能这么说话,青竹她也是救过你的。”
玲珑气得胸脯起起伏伏:“你真狠心,我是为你的幸福着想呀,你还凶我。”又忍不住要哭,宋小橙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气氛尴尬地好像要凝固,玲珑见她当真不站在自己这边,哇地一声哭了,一扭头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