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年华_作者:忆山(15)

2019-01-29 忆山 校园

  我们在宿舍楼下分开,小师妹住在我们对面的楼上,她指着楼上一个贴着大的□□熊贴纸的窗户说那个是她的宿舍,在三楼欢迎我们去玩,然后就颠儿颠儿回去了。

  我们转身准备进楼门的时候张扬看着院子里坐在石凳和石桌旁轻声细语埋头甜蜜的情侣感叹:“你说我们这是什么命啊,别人是卿卿我我亲热的散不了分不开的,咱这天天加班加点排完节目回来还要被当成狗虐,晚饭都没吃,真是可怜啊……”,说完就抱着我哀嚎。

  “赶紧上楼吧,再不上楼一会还得再换波人带着宵夜过来虐你更难过”,我想赶紧拉着她回去。

  “啊……邱然,这么残忍的事你都能想出来,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好难过不行了,小然子,快点扶哀家上楼,哀家要赶紧回去哭会,”她说完还把一只胳膊架在我的肩上,我只好半驮着她上了楼。

  洗漱好爬上床正好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熄灯。我靠着墙坐在床上想张牧今天的话,扭头看着墙头贴着的小星星。小雨真的像他说的那么不起眼吗?可是在我的心里她一直很美好呢,她的笑曾经可以把我的心洗劫一空,看着她就像望着镶满了星星的夜幕,充盈而满足。

  可如今我能忆起的,却是她的眼泪更多些。

  高考倒计时100天左右的时候,有天早上她忧心忡忡的进了教室坐下,咬着嘴唇坐了半天也不吭气,我以为她起床气还没过去就逗她说昨晚是不是尿床了,她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还是不吭气,真的是有心事。

  因为是晨读的时间,教室里充斥着呜呜呀呀的背书声,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怎么了,在家挨骂了?”我凑过去轻声问她。

  她摇摇头。

  “那是咋了?”

  “邱然,你说……”,她咬着嘴唇看着我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么了”,我有点着急了。

  “邱然,要不咱们别坐同桌了”,她低下头说。

  “为什么?我怎么惹到你了?”我一头雾水。

  “不是……”

  “那是为什么,你倒是说话呀?”

  “我……”

  我确实能看出来她的纠结,但还是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想急死我啊?”

  “邱然,你说咱们是不是同性恋呀?”小雨看着我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五雷轰顶的话,当时我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嘴上想跟她说不是,但我真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每次看着她时的那种喜欢和长假短假期每次分开时的那种百爪挠心的不舍和想念,我也不是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总是匆匆一闪就不愿意再往下想,可她坐在面前问出这个问题时,我是真的躲不了了,但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见我不说话,她把头转过去说:“我昨天看了一本杂志,上面说同性恋就是咱们这样的……”

  “我其实也不清楚”,我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慌张,“那你想怎么办?”

  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谁也没有理谁,都看着眼前的课本不做声。

  “要不这样吧,咱们先不分开,可是要保持距离,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她扭脸看着我,很认真,很坚决。

  “好”,我没有异议。

  “但我们还是好朋友”,见我一脸落寞,她又补了一句。

  “恩,好”,我转过头朝她笑笑。

  约定之后的那天起,我们不再一起上厕所,一起散步,一起去食堂,有了零食也是悄悄放到对方桌上,偶尔忘了拉起对方的手或者靠在对方身上时会马上弹开,笑的时候看见对方脸会马上僵住,她有不会的问题会直接拿着去问前排的同学,我扯了一本杂志封面把桌上的数学公式盖住……

  我们用所有能想到的方式来遮掩和躲避自己的喜欢,可是拙劣的演技总是被对方一眼识破,却心照不宣。

  终于在面对面演了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我进教室时看到她正在和前排一个男同学在换座位,她看着我笑着说:“邱然,我最近视力下降有点严重,跟王哲换个座位坐前排了。”

  我第一反应是担心她的视力怎么会突然下降,但马上意识到可能只是个借口,就说好的,然后帮新同桌一起整理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