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张牧背回了他和李茂的住处,张扬帮我换了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然后一直照顾我。
那是我意料之中的结局,所以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那个暑假我没有回家,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找了份兼职的工作,想她的时候就抽烟,整晚整晚的抽烟,很少喝酒而且不再喝醉,偶尔会哭。
在那段时间里,我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煎熬,随处见到的任何东西我都能在几秒内找到和她的关联,我把咖啡店用装饰用剩下的夜光星星拿回去贴在床头,无数次一边摸着一边抹泪,那种满腔的爱无处投递,四处都是绝壁的感觉,充满了绝望。
一年半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想起来心还是会一揪一揪的。虽然后来还见过她两次,她也持续的参与着我的生活,但我们的故事结局并没有改变。
张牧和李茂其实就是大家口中的那种深柜,除了不小心发现的家人和像我这样亲密的三两个朋友之外没人知道他们的事,而我除了借着酒劲告诉过张扬外,跟别人都没有任何明示或者暗示过自己的性向,我和张牧其实都一样,我们自己对这个话题都是讳莫如深。
和小雨坦白的过程其实就是在她面前撕下了我最后一块遮羞布,让自己完全的暴露在了她的面前,尽管她选择了转身离开,我充分的理解,因为我也是不止一次的想到过逃避,包括现在,只是真的已经承载不了对她的感情了,要么前进要么后退,总该有个结果。
在和小雨的那段关系里我的心就像被无数的铁蹄来回踩踏,几乎体无完肤,每每想起心头都会瞬间乌云密布,所以也没有再遇到什么人,或者说,也根本没有想过要去再遇到什么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每天都抓紧时间排练,大家排的都很认真,除了大块头的肖力踩着小碎步翘着兰花指轻声细语的说话时让我们老是忍不住笑场外。
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我们进行了带妆彩排,服装道具也都进了场,节目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完全不像用半个月的时间攒的。我的角色主要是跑龙套,从头到尾被肖力扮的罗密欧差遣的干这干那,好的一点是没什么台词,所以我也没什么负担。
大家都换好衣服出现的时候整个排练室都沸腾了,肖力的服装穿在身上就像跳芭蕾的男演员,稍微好一点的是衣服是黑色,为了防止凸点张扬给他搭了个红色的棉布四角裤衩子,还有一条连背都没盖住的红色小披风,再把卷的乱七八糟的金色假发往头上一箍,小师妹在一旁摇着头啧啧称赞,“师兄啊,明天晚上的一整场晚会就看你一个了,你一出场所有的观众肯定就都瞎了,太辣眼了”,大家听完笑趴一片,肖力皱着眉头,“有这么夸张吗?”
“没有,绝对没有,这样就很好,”张牧赶紧打岔,“来大家都注意下,互相看看衣服,检查下手里的道具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赶紧发现到明天可就来不及啦。”
我也开始翻自己的衣服。
“虫虫师妹,这是你的魔法手杖”,李鑫把一根缠着粉色彩带的棍子递给了小师妹。
“哇哦,师兄,你确定这不是拐杖?”
“额,不好意思,实在是找不着小点的了,你将就拿着用吧”,李鑫笑着搓了搓手。
“哦,好的,那我尽量用的不让它看起来像个拐棍吧”,小师妹接过棍子在手里转了转,又自己嘀咕道:“分量还不轻啊,我不会看起来像美猴王吧……”
我在边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第二天上台之前张牧特地买了肯德基让吃饱上台,别人都是挑的吃肉和汉堡,只有肖力紧张的一直在喝可乐,连喝了两杯,还把最后的冰块倒出来咔擦咔擦咬的吃了,张扬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肖力你能不能别喝可乐了,一会打嗝打的你怎么说台词呀,要是想上厕所……”
“嗝……”,张扬还没说完肖力就看着她打了一个巨长无比的嗝,气的张扬直跺脚,“我就知道,你个死金刚要不要这么紧张,哎哟哟……”
临上场前十五分钟张扬给肖力把衣服检查了一遍就把他赶进了卫生间,然后守在外头等他出来带到备场区,一直让他深呼吸。
演出真正开始的时候肖力没有像张扬担心的那样打嗝说不了台词或者尿急,他记得所有的台词和走位,表现几乎无可挑剔,只是,他不停的在放屁,也不知道他是可乐喝多了还是因为紧张肠胃不适,作为随从我只能跟在他后边,然后不停地被他的屁攻击,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忽大忽小活像一部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