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不再蹦蹦跳跳,静静地放慢脚步跟在我身边,偷偷地看我,她大概是想问我的吧,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心疼,开始觉得抱歉,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们在宿舍楼下道别,她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安,我努力让自己笑着和她挥挥手目送她上楼。
洗漱完上床躺下彻底清醒下来时,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失控了,我又陷入到了不由自主的思念里,我又手足无措了,我感觉自己又快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坑里,没有任何绳索和把手可抓。
方小雨喝醉酒时哭着说的那句“你不要做同性恋了,我们做回好朋友好不好”时不时的又在耳边回响,老想起她胳膊上那两个烟头烫下的伤疤,会想起曾经无数个彻夜难眠的夜晚和地上一堆密密麻麻的烟头,我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不再怎么喝酒,我已经有两年不再怎么哭过,我已经用这两年的时间来为我的这一生定好型,我已经打算好要自暴自弃懦弱到底,可是现在,我怎么动摇了,我怎么可以动摇呢?说好的随波逐流呢?
我怎么可以又因为一个女生,而感到快乐和幸福,这样是不对的,这不在我的预想里,那么那么那么多我根本已经忽略从没有想过要去翻越的屏障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我的生命里出现一个方小雨已经够了。
☆、我想保护她
在我痛苦纠结的这些天里,我总是匆匆来去,极力避免和虫虫碰面,开始两天她还会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都是装作视而不见,我发现我没有办法面对她,我想尽了各种办法换了各种理由来跟自己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我甚至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那天只是一时冲动,我们其实没有到我想象的地步,虽然这么想时心里会有些失落,但我好像在庆幸这样的话自己可以不用和她完全断了联系,也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可以做朋友”,想到这里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三年前的方小雨,想起她在她家楼下让我抱抱她,然后哭着问我我们还会不会是“好朋友”,我的心里一下就凉透了,方小雨曾经让我百转千回的受尽折磨,而我现在正在干什么?
我在用曾经自己受伤的方式来伤害虫虫,我对自己充满了深深地鄙视,我怎么会变的这么卑鄙,虫虫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怎么能去伤害她?我怎么配去伤害她?
让她因为我而难过,我自己都会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应该用对自己的鄙夷和愤怒把自己屏障修补好,不再让自己的卑鄙有滋生的水和阳光进来,不再越雷池半步,这才是我给自己定的计划,这才是我的随波逐流。
我决定了。
大三下学期马上临近期末了,我还是每天晚上都去店里上班然后挤出白天的每一分钟来复习,因为一静下来脑子里全是虫虫那个傻姑娘,闭着眼睛我还能体会到那天我晚上在电影院时我全身的颤栗和激动,我用全部的理智和力气告诉自己要去忍耐,她要的我给不了,而我想要的,已经不再重要。
我只能逼迫自己不能有一丁点的空闲去胡思乱想。
一个星期日的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学校,走进宿舍楼院子的时候看见虫虫和张扬坐在石凳上,她们在托着下巴聊天,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看见我,她兴奋的站了起来。
“师姐,你回来啦。”
张扬也转过头看见了我。
躲了半个多月,再看见她的笑脸的时候我对自己很失望,做了半个多月的心理建设筑起的屏障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就彻底坍塌,全身炸开的汗毛都在告诉我:我原来是如此的思念这张脸,这个人。
看着她们,我轻轻地笑了笑,“你们在这干吗呢?”。
明知道她们是在等我但还是问了一句。
“师姐生日快乐,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看得出来,虫虫在抑制自己的兴奋。
“就是,邱然,你光顾打工挣钱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你是真的掉钱眼儿里面了吧”,张扬也跟着打趣我。
“哦,今天啊,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我也不怎么过生日的,你们费心了,谢谢啊”。
我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见了热闹都绕着走,方小雨之后更是如此,任何节日我都是能略过就略过的,何况是这个时候赶上了今年的生日。
“哎呀不说了赶紧吃蛋糕,今天的蛋糕可是我和张扬姐从市里买回来的,师姐你最爱的黄桃的哦”,虫虫迫不及待的拆开盒子准备插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