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虫虫,疯狂的想,想抱抱她,想亲亲她。
蜡烛的音乐一直没有停,一直响到第二天早上睁开眼,我不确定那天晚上我有没有睡着,因为生日歌的音乐一直在耳边萦绕,因为我好像从镜子看到从前那个彻夜酗烟失眠、眼神呆滞的自己,因为枕头上好像还有一片眼泪没有干掉。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
我没有真的再去抽烟,没有再真的喝醉,也没有真的去试着烫伤自己,我只是允许自己每天多想她几次,允许自己想她的时候不再板着脸,允许跟自己说好想她。
我跟自己说,如果后半生也一直沉浸在对她的思念里度过,也没什么不好。
转眼我在公司实习已经快满四个月了,老员工做方案时开始慢慢跟我一起讨论些点子,我可以试着给小点的案子做做文案,许飞写了不少新歌而且在酒吧开始跟一个很靓的调酒师眉来眼去,领导给我加了五百块钱的工资,好像一切都在朝一个不那么闪耀但渐渐清晰的方向发展,直到我接到张牧的电话。
☆、突来的噩耗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十点多,我喝着啤酒在台下听许飞在台上唱着一首歌颂姑娘的歌,酒吧的声音太大,我的思绪也跟着许飞的歌词回到了校园里去追寻虫虫的影子,直到第五个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才感觉到。
我绕到后台去接电话,张牧在电话里歇斯底里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还骂着脏话,我被他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他愤怒的那么激烈,他在哭,我一遍又一遍问他怎么了,他还是一直哭,过了几分钟冷静下来他才告诉我让我去医院看看李茂,然后给了我一个医院的名字,他会赶最近的一个航班回国,让我赶紧先去医院看看李茂,他可能不行了。
张牧哭着挂了电话,我瘫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酒出现了幻听,张牧怎么会跟我说李茂不行了,为什么不行了?
许飞唱完歌到后台喝水,看我愣在那里说话也不理,过来拍了我两下才把我拍醒,忽然想起了去年国庆节李茂吞安眠药的事,我抓着许飞的领子叫着问他知不知道明仁医院在哪,他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我拽着他就往出走让他马上带我过去,他试图让我停下来跟他解释下发生了什么,我一边摇头一边喊着让他快点快点,因为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赶紧赶到医院帮张牧看看李茂,张牧已经快疯了,至于他跟我说的李茂快不行了,我还是没有明白。
许飞一边被我拽着出门一边和同伴打招呼让帮着告个急假。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空荡荡的过道里灯火通明,却一个人都没有,我东跑西问总算找到了急诊,可没有看到李茂的影子,我幻想他可能是去洗胃或者抢救了不在急诊室。
可准备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她瘫坐在一张病床的床脚下,头发有被撕扯过的痕迹,脸上的血痕还未擦干,怀里抱着一只拖鞋,身上全是血,眼神呆呆的,没有一点点光泽,那是一张像极了李茂的脸。
我慢慢的走过去蹲下来叫她阿姨,问她是不是李茂的妈妈,她连看都不看我,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是那么木木的坐着发着愣。
我找到护士问是不是送来个小伙子叫李茂,然后指指呆坐在地上的女人说和她长得很像,护士说是不是坠楼的那个小伙子,抢救无效已经走了,现在医生在做最后的伤口处理一会直接送到太平间,还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塑料袋说是遗物,里面装着一个碎了屏的手机。
我看到那个手机瞬间就傻了,那是李茂的手机,手机壳还是张牧特地从网上定做的,是李茂画的张牧的肖像涂鸦,我再回头看看瘫坐在地上的那个女人,那分明就是李茂的妈妈,旁边的床上也全是血,还有那个女人身上的血,那都是李茂的吗?
我回过头看着许飞,摇着头,用手指指那张病床,想要说什么但是感觉五脏六腑全要从嗓子眼里涌出来,跌跪在地上开始干呕,他赶紧蹲下来扶着我帮我拍背,看着许飞惊慌的样子,我应该对他感到抱歉吧,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跪了一会,我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那张床,“许飞,那是我朋友,护士说他死了,我前些天还和他一起吃饭呢”。
我确定还记得他送我坐车时笑着和我挥手的样子,他那天笑的那么阳光,那么好看,好的我已经忘了他在吃抗抑郁的药,可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