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花_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124)

  下午依然监考,较轻松。这一次我订起来又快又好。回到办公室收到了你16、17号的信。知道你过了一个热闹非凡而又难忘的生日,祝你年年都有这样的日子,岁岁都有那样的一天。

  晚饭后,邻居小孩就来了。会走路还没会说话,很有趣。更有趣的是她见我喝水也流口水,但我的水烫,拿徐萍的给她喝,她居然不要,哈,原来是我的杯子漂亮,还剩一两口时就喂她,她喝水不叫喝,象吃食物一样,叫吃水好些。很有味道,我和徐萍都爱逗她玩,可惜十来分钟她就回去了。

  今晚的万紫千红节目很有特色,介绍柳树,播了“刘三姐”与秀才对歌,很有趣,“刘三姐”我记得少时看电影电视已有四五次了,现在看也还饶有兴味。还放了“音乐之声”的“Do le me”的录音,很活泼有趣。

  哦,对了,你说那美术老师送你珍珠项链做生日礼物,以我的小人之心,我猜他早对你有意,而你也说你与他接近,除了有共同爱好,还基于好心肠,你还承认不完全因为那样。可见你对自己是怎样也是说不清的。对于这类事情如何处理,我们宿舍公认你是专家。我相信你会想清楚,处理好的。

  祝你早日走出困境!

  晚安,我的另一个总结得抓紧了。

  这封信看得很不舒服,她心里很酸很伤,却装出轻松快乐的样子,对“那美术老师”也“毫不在意”,还说得轻描淡写的,好像我真的出现了什么“状况”一样,我是完全不想考虑什么“朋友”的,晟也就给我类似亲人、兄长的亲切感。

  1月26日星期三

  下午陈纪的老婆来我们办公室,她是初中的数学老师,平时经常碰见的,可她似乎很傲慢,好像我欠了她不少债似的,总鼓着腮一脸漠然愤然地无视,从来不舍得瞧我一眼,最多也只抬高头俯视一下,因为我比她高,她那“俯视”就变成了“斜睨”和“瞟”,我笑着和她打招呼,好像那招呼也是对不起她的。

  她在我们办公室讲起考试和分数,说:“我爸爸是部队的军官,他常说‘没有带不好的士兵,只有不会带兵的将军’,他也是这样要求我的,所以我觉得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小石笑眯眯地温和说:“贺老师,你的境界真高,我们应该向你学习!”小邓他们也不介意,便和她聊起来,于是又群雄逐鹿似的彼此慷慨激昂高谈阔论起来,整个办公室都是他们的豪言壮语,爽朗笑声。

  我很想把我的兵交给她,看看她是如何将他们变成元帅的。她比孔子还厉害,因孔子也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收到韩襄的信:

  含晖,你好吗?一路顺风吧,什么时候到达珠镇呢?有没有被找麻烦?君她们有没有问长问短“干嘛这个时候才回”之类的话,是不是真的羡慕你有“狗”的其他信封和卡片呢?

  早上,你终于走了,我第一次较平静地送你上车,我回过头去看时,你正往我这边看,你是担心我吗?还是舍不得我呢?还是奇怪我的表现?我看不真切你的脸,看不真切你的眼。那一刹那,我不对什么抱希望。回到学校会议室开会,才一会就散了,分科组改卷子,我聚精会神得连头都晕了,由于我的速度,送你时在街上碰见的那个同事封我为“三八红旗手”。这样拼命地干,几无杂念,像个木头,但终隐隐有寒流侵心。中午徐萍找我吃饭,我黯然地不知怎么回答,我不想吃饭堂,但又怕一个人回去,胡乱吃了些。晚上回来又是怕,时间不知怎么打发,拼命找些事干,像个机器一样,但又觉无聊,做人难道都要这样没事找事干的么?

  刚才,我和徐萍做馒头,这一次比上次好多了,放了许多牛奶又放了蛋,馒头放得太密了,蒸好的时候,一个挨一个,你挤我拥的,成了连体婴儿,很可爱又很香甜。昨晚上给徐萍的那个奶黄包,她以为是你做的,看来你给她的印象很好。

  含晖,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总不知如何是好,心没个着落的,每一分钟都那么漫长,而与你在一起时间却总是不知不觉地溜走。你不止一次说过我这里会给你“家”的感觉,昨晚上,从老城回到新城,你也说“到家了”。也许我太不够自信,总不以为然,总以为你是随口说说的,今早上你睁开眼知道时间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真的想回去了”,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也实在无话可说,我这里再也不会对你有多大吸引了,我这里没有几样是合你的眼的。比如挂历吧,那一天学生送的时候,我马上就想到要送你一幅的,想象着你看到时的高兴样子。可是你说不要,还忘了看,我真的很失望。后来你信上提到这事,其实你不说我早忘了,起码对那一刻的心情,我不会容易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