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巴鲁鲁捋了捋胡须,问了一句,不等莫烆回答,就抱着好几只吃胖了的蛭虫走出了大帐。
“你……”莫烆的话被堵在了口中,看见巴鲁鲁走了出去,也不好必须喊住他进行辩解,况且,这一次,他是真的心疼冯嫽了。
莫烆小心地将汤药喂入冯嫽的口中,第一次与冯嫽这般亲近,看着她紧闭的双眸,莫烆不禁问道:“看你还敢逞强么?女人就该让男人来护着,疼着,你瞧你,这样子不是成心让人难受?”
“咳咳……”冯嫽忽地被药汁给呛得接连咳了好几声,似是将要醒来。
莫烆皱起眉头,狠狠道:“吃个药都不省心!”嘴上虽狠,可是行动上却轻柔无比,只见他小心地将冯嫽放平在羊皮上,让冯嫽趴好,为她拉了拉染血的衣裳,不想让她的背露得太久,怕她着了凉。
“解忧……解忧……不怕……你快走……”冯嫽在喃喃呓语,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汉家公主。
莫烆叹了一声,“你的小命才捡回来,你又想着保护公主……”说完,莫烆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帐帘前,匆匆掀了起来,看了一眼那灰蒙蒙的天色,大叫了一声,“不好!要误大事了!”
巴鲁鲁早已笑吟吟地牵着马儿走了过来,“昆弥大婚,右大将若是不赴宴,只怕要挨骂了,这马儿我已帮将军喂饱,将军可以放心离去。”说完,巴鲁鲁又笑了笑,“至于里面那位公主侍女,就留在这儿养伤,将军可以过些日子再回来接她。”
莫烆舒了一口气,“就有劳神医了。”
“慢……着……”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冯嫽的声音,莫烆大惊回头,只见冯嫽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此刻正虚弱是看着自己。
莫烆忍不住骂道:“你就乖乖给本将军躺着休息!”
冯嫽强撑起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地道:“将军……不可缺席……嫽……亦不可……缺席……”
“你想去赴宴?”莫烆简直不敢相信听见的话。
冯嫽重重点头,“公主……大婚……我必须……”
“不准!”莫烆马上打断了冯嫽的话,“你看你伤成这样,去大婚宴上也不能侍候公主,指不定还会闯出什么大祸来!”
冯嫽的目光游移到了巴鲁鲁身上,用乌孙话喊了句,“神医……”
巴鲁鲁点点头,不敢相信这小小侍女竟然会说乌孙话,“你真不是个简单的侍女。”
“你……能让我……侍候……公主……公主……大婚……是不是?”冯嫽说得艰难,已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巴鲁鲁想了想,嘀咕道:“办法不是没有……”
“有也不准用!”莫烆狠狠一记眼刀看了过去。
巴鲁鲁连忙噤声,“将军快去吧,不然昆弥若是生气了,只怕这天都要颤一颤!”
冯嫽挣扎着跪了起来,忽然朝着巴鲁鲁重重叩了一下头,依旧用乌孙话说道,“求……你们……成全……嫽……忠义……否则……嫽当……气绝……于此……”
“唉!我这里可从来没横着出去过人,你别……别……”巴鲁鲁连忙摆手,为难地看了看莫烆,“我可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倔强的汉家女人,将军,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了。”
“你敢死?”莫烆狠狠一喝。
冯嫽凛凛一笑,“忠义……不存……嫽……甘愿一死……”
“你……”莫烆没话可说,他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狠来,他是无可奈何的。甚至,此时此刻,他对汉家的忠义二字觉得恐惧,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为了忠义两个字连命都不要了!
巴鲁鲁再次摆手,快步走入营帐,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你把这个吃了,管保你三个时辰不会觉得疼,还可恢复七成体力,可以安心侍奉公主。”
冯嫽刚要接过药丸,莫烆已先她一步抢过了药丸,只见莫烆问向了巴鲁鲁,“三个时辰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