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算不得笑话,我说的可是事实,不然你说,那事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冯嫽笑意更欢,这觉得这一刻是她们离开雁门关后,最欢喜的一刻。
“我……我……”
“既然说不出来,那便……”
“便什么?”
“便让我欺负一回……”
冯嫽的声音低了下去,淡淡地带着一丝沙哑,她温柔无比地拿下了解忧的裘帽,解开了解忧暖袍的系带。
“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传来,解忧有些紧张地紧了紧双臂,“嫽姐姐……”
“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我想刻入你心里的字只有一个,便是,嫽。”冯嫽的暖暖双眸对上了解忧的双眸,狐狸似的一笑。
“好……”解忧忽地微微抬头,唇瓣近在咫尺之间,柔柔地唤了一声,“嫽……”
“右夫人!冯娘子!”
突然,营包外响起了莫烆的声音。
冯嫽连忙从解忧身上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整了整衣裳,不等通传,莫烆又一次蛮横地掀帘进来。
解忧也慌乱地坐了起来,拉起了散在榻上的暖裘。
“大伙儿要来谢谢……”莫烆的话才说了一半,便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他看了看冯嫽与解忧通红的脸,“都让你们不要冒风雪出去了,你们还以为这是你们汉家天下,那里的风雪怎比得过我们乌孙风雪的厉害?可是冻伤了脸?”说着,他心疼地走到了冯嫽身边,想要瞧仔细冯嫽脸上的红晕是不是冻伤。
冯嫽恰到好处地往后一退,低头道:“右大将军说的极是,方才我仔细瞧了瞧右夫人脸上的红晕,只怕确实冻伤了,我先出去给右夫人烧些热水来,一会儿熨上一熨。”
“哎……”莫烆还想说什么,可是冯嫽已掀帘走了出去,莫烆自言自语道,“傻女人,又只顾你家公主,自己都不顾了!”
“咳咳,”解忧轻咳了一声,“右大将军,你方才说大伙儿怎的?”
莫烆转头道:“大伙儿要来谢谢右夫人您昨夜相助之恩。”
“这本就是本宫该做之事。”解忧含笑答了一句,起身走到帐帘前,“这天寒地冻的,本宫不可让他们在外面等久了,本宫去劝劝他们先回去。”
待解忧也离开了这儿,莫烆总觉得这营包之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暖意,一时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有些不对劲。
“我家公主既然已是乌孙的右夫人,自然该对大家好。”
营包外,响起了冯嫽的乌孙话,虽然解忧听不明白,可只要是冯嫽在说话,她心里就觉得安心。
“见过右夫人……”
瞧见了解忧的身影,乌孙百姓们连忙对着解忧行礼。
解忧一慌,即便是听不懂他们语言,但是她看得出这礼仪中的敬意,她连忙扶起当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快些起来,快些起来,嫽!”
冯嫽含笑点头,已知道解忧想让她做什么,便用乌孙话道:“大家快些起来吧,不然我家公主要觉得难过了。”
“难过?”有些乌孙百姓不明白。
冯嫽帮着扶起另一名老者,继续说道:“大家都这样跪着,我家公主心疼得厉害,怎么会不难过呢?快快起来,不然我家公主只怕要跟着大家一起跪了。”说完,冯嫽给解忧递了一个眼色,用汉话道,“公主,您说是不是?他们在这样跪下去,您也要一起跪了。”
解忧连连点头,作势要跪下。
“别……别……”乌孙百姓连忙起来,他们还承受不了堂堂右夫人的一跪。
冯嫽走到了解忧身边,笑然扶住解忧的身子,两袖相叠,暗处是一双十指相扣的手,暖暖不分,她继续用乌孙话道:“我们自大汉远来,为的便是带来大汉对乌孙的善意,日前公主莽撞顶撞了昆弥,落了个不祥之人的名声,公主甚是愧疚,所以发愿要日日虔诚朝拜长生天,为大家祈福,也为自己赎罪。昨夜之事,也是公主应该做的事,大家不必道谢,反倒是我家公主应当谢谢大家,愿意让她为大家做些事。”
“汉家公主太客气啦……”
“昨夜若不是你们,只怕我们的损失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