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嫽笑容一凝,看向了解忧,“解忧,你是如何想的?”
解忧想了想,道:“若是可以参加春祭,便可以与乌孙百姓更近一步,嫽,我想去。”
“好,那我陪你去。”冯嫽点头,按着腰上短剑站了起来,对着解忧伸出了手去。
解忧握住了冯嫽的手,莞尔道:“一会儿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你才答应我的。”
“诺。”
冯嫽温柔地答了一声,解忧只觉得冯嫽的声音软糯可亲,不禁晃了晃冯嫽的手,“嫽可愿再说一遍?”
“说一遍什么?”冯嫽知道她想听哪个字,偏生就不说了。
“当真不知道?”
“诺!”
冯嫽在掀帘走出去的瞬间,附耳轻轻念了一句,这一幕的亲密落在了翁归靡眼底,俱是刺心的痛。
翁归靡悄然咬牙,不动声色地咬牙对着解忧一拜行礼,指向了营包外,“右夫人你瞧,那边牧民们已经开始春祭了。”
远处,牧民们载歌驰马,一片欢腾。
“嫽,我们也过去一起同乐吧。”解忧看得心喜,牵着冯嫽的手快步走向营包口。
营包口那里已经有小厮备好了两匹马儿,冯嫽与解忧双双翻身上马,并辔对望一眼,似有默契似的策马朝着牧民们驰去。
翁归靡脸色冷了下来,走到营包前,扯过自己的坐骑,马鞍边竟然还悬着弓与箭囊。
“冯娘子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莫烆提着一只羊腿从营包里走了出来,口中还嚼着切下来的大块羊肉。
翁归靡没有应他,翻身上了马儿,策马朝着与解忧相反的方向驰去。
“奇怪。”莫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连忙将羊腿递给了乌孙小兵,“给本将军再烤上一会儿,我去去便回!”
“诺!”
莫烆胡乱将油腻腻的手在袍子上擦了擦,快步走到马厩前,牵过一匹马儿,朝着冯嫽与解忧的方向驰去。
草原春祭,与其说是祭祀,倒不如说是一场盛会,每年夏都到了这个时节,总是从四面八方聚来不少乌孙子民,在这里赛马高歌,希望用这样热烈的庆祝感动长生天,赐予一个少雪少灾的寒冬。
“你们瞧,右夫人过来啦!”
“右夫人的身子好了!感谢长生天!”
“右夫人,看这边!”
夏都子民早与解忧相处得极为融洽,此刻瞧见解忧纵马前来参加他们春祭,又是惊喜又是感动的。
“希律律——”
突然响起一声惊马嘶鸣,不知道哪里来的马群疯狂地朝着这边驰来。
“解忧!”
冯嫽下意识地去牵解忧的手,可左臂才伸出去,便觉得一阵剧痛在左臂上传来——一支冷箭划破了她的甲隙,勾破衣袍的刹那,也在她臂弯处带出一条血痕。
“有刺客!保护公主!”
冯嫽想要翻身下马,却又瞥见了那群即将冲到这边的惊马群,若是下马躲避冷箭,也是死路一条!
“咻!”
人一旦遇到危险,感官会比平时更敏感一些,这一次,冯嫽清楚地听见了惊弦之声,她连忙伏身在马背上,听见一支冷箭擦过她背甲的刺耳声。
这一次,冯嫽不得不感激莫烆送的礼物,否则那一箭,她只有死路一条!
“嫽——”
惊闻熟悉的呼唤近在咫尺之间,冯嫽微微侧脸,却瞧见解忧已翻身下马,来到了她与马儿前。
“你不要命了么?!”冯嫽惊呼一声,顾不得还有没有冷箭袭来,伸手将解忧扯上马背,紧紧护在心前,“驾!”
惊马群终究将她们没过,冯嫽压低了身体,紧紧护住身下的解忧,依着惊马群的方向,策马驰去。
“傻女人!那边是夏都的绝崖!”
莫烆心头一凉,夏都虽然多草原,可总归有凹地,草原以西,就有一面凹地,深足数百米,据闻下面是一片草海沼泽,入者从未有人生还。
他瞧这群惊马所跑的方向,正是那面绝崖。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套住头马,救右夫人啊!”莫烆怒吼一声,催动马儿快步朝着惊马群驰去。
与此同时,翁归靡也出现在了惊马群的一侧,不顾一切地朝着解忧驰去。
“希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