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身具情怀的人,大概会仰天长叹然后悲一声长歌,叹一句不公。但是他没有,罗道夫斯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家里,赶紧把门关上,也封闭了庄园,他冲到酒柜子旁边猛灌下一大瓶子的烈酒,安抚着快要跳出心脏的小心肝。然后他的妻子跟他说,我怀孕了,治疗师说是个男孩。那一脸幸福还有罗道夫斯一脸惊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沉默十分钟之后,罗道夫斯咽下了那些莫名的酸楚说了一句。恭喜,我当爸爸了。
当爸爸意味着成长,而这成长却根本无法让罗道夫斯拒绝伏地魔的召唤。说起来,他要是死后会不会没收他的财产?是不是现在就应该给老婆的金库里多转点钱,至少得能够自己儿子吃喝玩乐一辈子的!罗道夫斯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然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主子派去拉拢巨人了。还没说什么呢,就直接被人家拿着棒槌赶出来了。罗道夫斯告诉自家主子任务是失败就开始踏上回程。恩,应该再买个房子供她们母子生活,莱斯特兰奇庄园以后应该会被没收,位置找个偏僻的地方吧,安静坏人也少,好在种子被灭了,到是不用担心这个。所以说,情怀什么的,罗道夫斯一点都没有。
和金碧辉煌的里德尔庄园不一样,这地方看着确实憋屈。不过好在能藏得住人,罗道夫斯想到了一个词,虎落平阳,也就想了一秒而已,然后他又想自己的儿子去了。要叫什么?以后会去哪个学院?是不是哑炮?要不要送到德姆斯特朗?不过不管在哪里待着他都要留给自己儿子一封信,上面什么都不写,就说一句话,儿子,以后长大了想干嘛就干嘛,但是千万不能干缺德事。恩,就这样吧。
罗道夫斯神游天边,哪怕在面对自家主子也是如此,伏地魔一看就知道他走神了,不过作为食死徒中唯一一个有着感性思维的罗道夫斯,他决定放过了,毕竟死了弟弟死了亲爸的伤感男人确实应该感伤一下。
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罗道夫斯打个报告等着领新任务,伏地魔大手一挥让他回家待着去吧。没什么可做的。罗道夫斯试探性的询问一下要不要换个新的地方,这里太寒酸了。伏地魔摇头表示这里待不了多久。罗道夫斯点头,决定去找找房子去,不去中介找,中介的人手里都不大干净,说起来要不要盖一个?这么想着,罗道夫斯就往外面走,没走几步就停下来了。
说起来,这个破地方难倒不是主子一个人住?刚刚余光瞧见一间虚掩着的门,里面好像有人在。罗道夫斯想想住在大厅见过面的维多利亚,他觉得确实不可能是伏地魔一个人住,维多利亚肯定也得在这里,她好几年前就爬上了主人的床,但这么多年也没个名分。好吧,师徒关系并不能说是名分。
倒退两步,罗道夫斯站在门口,轻轻推开门,他想瞧瞧里面的是谁,到底是谁能带给他这么强烈的熟悉感。
黝黑的发,细瘦的手,罗道夫斯努力了很久也无法把这张死白的脸和多年前散发着浅浅笑意的女人相重合起来。
她瘦了很多。
贝拉。
这一生他都无法靠近的女人,罗道夫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把所有的感情埋藏在深谷,这是他第一次沾染鲜血时候明白的道理。其实一向如此,这个人与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手是冰凉的,手也是细软的。罗道夫斯轻轻的握住然后也看到了手腕上清晰诡异而且排列整齐的针眼,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他在可此刻格外不希望自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甚至希望自己根本没有看到她。
可是,不是。
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什么,也明明白白的看到,甚至他还握着她的手。
“你怎么还在这里?”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满满的敌意并没有让罗道夫斯就此松开她的手,哪怕此刻深处痛苦中的人或许根本不知道。维多利亚有多恨贝拉,罗道夫斯很清楚。所以他哑着嗓子问。
“你什么时候抓住她的?”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哦?对你的旧情人念念不忘?”维多利亚这会儿有着一丝嘲讽,罗道夫斯的肩膀震动了一下,这并非是他想要如此,只是身不由己,亦如他本就不想当食死徒。
“她是我的朋友。”
“她是老师的棋子。”维多利亚说,几步上前后讽刺的看着罗道夫斯,“难到你是在可怜她?”不是可怜,她从来都不需要可怜,更不需要怜悯。罗道夫斯这一次用双手握住了女人冰凉的手,然后他发问,不带丝毫感情,“剩下的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