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澜心知肚明,这“无赖”心里定是美得狠,可这一刻,她已不在乎是不是又了霍苏年的套?她只想让霍苏年知道,她很在乎她,远比霍苏年知道的还要在乎。
“吁——”车夫驶到了目的地,刚欲掀帘唤两位主子下车,哪知瞧见的却是两个正在温存的主子,他连忙放下了车帘,跳下了马车,“少爷,少夫人,我们到了!”
“知道了。”霍苏年意犹未尽地答了一声,却遭曲知澜捶了几下心口。
“你都把我带坏了!”曲知澜不愿承认自己的坏,这“锅”必须甩给霍苏年。
霍苏年肯定是乐意背这个“锅”的,她笑眯眯地点点头,“再坏点更好。”
“你还敢说?”曲知澜的脸烧得通红,刚想教训霍苏年,却被霍苏年捉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狠狠亲了一口背。
“打疼了我,你心疼,你打疼了,我心疼,所以,我们还是和气生财吧。”说完,她故意掀帘看了一眼外面,就算是做样子跑这一遭,也该装得正式点。
在棺材铺门口打情骂俏,万一惹到了“一见生财”的黑白无常,那就倒霉了。
曲知澜心湖微漾,反正霍苏年跑不掉,暂且放她一马。
两人下了马车,牵一起走入了棺材铺。
果不出所料,徐老板证实数日之前,确实有一个女子带着母亲尸首来买棺木。并且徐老板认识那女子,正是曲家二小姐——他几年前去【洞庭仙】喝酒之时见过的,那样好看的小姑娘,他绝对不会忘记。
尸首也是棺材铺帮忙入殓的,徐老板说起这事,每一句话的语气都带着浓浓的悲悯之意。
既然确认了这事曲知晴没有说谎,那西郊的坟地便不用去了。只要再去问问青门侯府外经常过路的那些小贩,自然可以知晓曲知晴是不是被打出来的?
不过,这些事也不必亲自去查了,霍苏年已经想好,等回到府上便打发个小厮跑一趟,此事便能清清楚楚。
于是,霍苏年与曲知澜回到了【千日醉】,用马车带着曲知晴回到了霍府。
“娘子,知晴妹妹就交给你安置了,我担心娘这会儿闹腾,我先去看看她。”霍苏年一进府门,便找了个借口,暂时与曲知澜分开了。
她直接来到了柳宁所在的小院,这次不是柳宁闹腾,也不是霍苏年平日来看望的时辰。霍苏年来到小院门口,还特意示意门口的丫鬟莫要出声,全部退下。
她轻轻脚地靠近了房门,可房的人已经觉察到了她的靠近,在霍苏年猝然推开房门的瞬间,蹿到了屏风之后。
柳宁惊瞪双眸,生气地道:“年儿,你胡闹什么?!”
霍苏年关好了房门,上前搀扶着柳宁,安慰道:“别怕啊,娘,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柳宁愠怒地道:“若是让外间的丫鬟瞧见了,那就完了。”
霍苏年淡淡笑道:“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完不了的。爹什么都不管的溜在外面,就留我们孤儿寡母地撑着家业,你瞧,日子不也过到现在了?”
“唉……”柳宁沉沉一叹,“他是你爹,你怎能说这样的话?”
霍苏年不服气地道:“为何不能说他?看了不该看见的一走了之,万一老狐狸当年追究下来,我跟娘你早就没命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不负责!”
“年儿!”柳宁想呵斥霍苏年,却发现自己突然词穷了。
霍苏年扶着柳宁坐了下来,“这个老不羞,没事总上房顶窥看我跟知澜,就凭这点,我就看不起他!”
“慢着!”柳宁终是反应了过来,“你这些日子都查到了什么?”
霍苏年故意面对着屏风,肃声道:“身为一家之主,当不让妻儿担惊受怕,身为丈夫,应该好生照顾妻子,身为父亲,应该护佑好子女,爹他哪一样做到了?回家如鼠辈,你就继续躲着,我看你还能躲多少日子?”
“臭丫头!长胆子了!骂够了没有?”藏在屏风后的男子终是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脸上虽然有些岁月痕迹,可看上去依旧俊朗,正是霍苏年失踪多年的父亲霍轩。
“谁教你那么没大没小的?”霍轩比霍苏年高半个脑袋,他俯视霍苏年,一脸愠色。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可以做梁上君子,为何我不能做忤逆姑娘?”霍苏年挺直了身子,半点不输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