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走吧……若是……若是能出去……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阿瞒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玉佩递给她,“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阿瞒不曾悔过……”
夙命瞳孔紧缩,紧紧握着手中的玉佩,说到底他和容佑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在天下人眼里便步步是错。
阿瞒见她收下,唇边泛起清浅笑意,这样也好,没了他这唯一的软肋,容佑一定能走的更远站的更高。
皇上有句话说的没错,生在帝王家可以有情,却不能有爱。
“我阿瞒堂堂七尺男儿却让一个女子开路,实在是……”他勉强提刀站起来,抹了抹嘴角不停涌出的血沫子,像以前每一次冲锋陷阵时冲到了最前面,“有违君子道义”
乱箭齐发,夙命微微阖了目,朝阳似血,天边晨曦微亮,有人却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阿瞒倒下的那一刻,夙命飞身而上,手里含光挥洒自如,剑气纵横,她凝神变招,低喝:“飞雪惊鸿”
偌大的包围圈又被撕开一个缺口,她脸色愈加惨白,唇角渗出血丝,咬牙足尖轻点,踏着前面人的尸骨上了宫墙。
“来人,拿攻城用的硬弩来!”
攻城略地用的弩机被推上了城墙,碗口粗的□□上了膛,兵士调整焦距缓缓对准了她,箭簇泛着冰冷的寒光。
又是一轮箭雨,夙命拿剑的手渐渐软弱无力,她咬牙提起真气,胸口一痛,眼角余光瞥见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自己而来,劲风刺痛脸颊,想躲已是来不及。
有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自己脸上,却没有想象中撕裂的疼痛,身子被一团温软抱住,夙命回头,眼中有哀恸,:“月婵!”
月婵轻笑,唇角却有血丝不断溢出,她低咳了几声,利箭穿胸而过,说话只能断断续续。
“快……快走……”
夙命摇头,抱起她一个纵身落在了城墙之上,宫外就是广袤的天地,她要带着她一起走。
月婵拉住她的衣袖,“带着一个人……你逃不出包围圈……我来断后……”
夙命眼底不知道是杀意还是什么,眼珠都是红的,月婵却兀自笑了起来,“其实……我嫉妒过桑榆……能……能得你一抱……我是个不干净的人……你别……嫌我脏……”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她这样的人配不上夙命。
“闭嘴”夙命低喝,想想替她拔出胸口的利箭,月婵疼的额上冷汗直流,握住她的手。
“没……没用的……你快走……”月婵微微阖目,努力让内力流转全身,再睁眼的时候,眼底柔情万千,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对她表达心意,却是在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
“你要记得我,一辈子”
她悄悄聚内力于掌心,抬眸浅笑然后用尽全力推了她一掌,“走啊,桑榆还在等你!”
夙命回头看去,只看见乱箭齐飞,残阳如血,那人乌发红衣,从此定格在她生命里,成为再也磨灭不了的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要奔溃了……
第26章 生死未卜
“夙命……夙命……”桑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停呓语,嘴里喊着的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蔺老紧皱着眉头在为她施针,不时看看窗外的天色。
聂非从窗外一跃而入,怀里抱着婴儿,身上染血,蔺老一把扶住她,“怎么了这是?”
“花满楼被祁王的人包围了”
“怎么会?!”据他所知,不语楼一直暗地里都在为祁王做事。
聂非将婴儿放在床上,这才发现桑榆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活气,心里惊了惊。
“夫人她没事吧……”
“拖的时间太长了”蔺老解开包裹孩子的包袱皮看了看,拿起洗干净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我已为她施针,你先在这看着”
他抱起孩子转身出了门,聂非点点头,换下身上带血的衣物藏好。
不多时宁远一脸喜色的进来,看见满屋子狼藉也是楞了楞,桑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