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她便马不停蹄跑到许从安的书房,装出面有忧色的模样,走了过来,“爹,我有件事要与你说。”
许纯瑗虽长得像骆南晴,可性子与许从安比较像,往日遇着什么也不见着急,如今这般,许从安知晓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赶紧吩咐丫头领了许净杭去找骆南晴,自己带着许纯瑗去了书房。
这刚一进书房,许纯瑗便“咚”地一声跪了下来,许从安听着声响便觉得心疼不已,赶紧去搀扶,“有什么事好好说便是了,你跪下来是作何?”许纯瑗打小安静乖巧,又不是许纯玥那个爱闹的,她便不觉得许纯瑗会犯什么大错。
“爹,纯瑗做了错事,却不觉得是错,特来向爹讨罚。”许纯瑗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许从安听了赶紧说,“你既不觉得错,那便有你的道理,你站起来好好说与我听听。”许纯瑗这才站了起来,思来想去半晌才慢慢说出口,“纯瑗与公主两情相悦,私定终生了。”
许从安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下又不好叫许纯瑗跪下了,这事的确算不上错,要说错,也是自己与骆南晴两人带的头,可她又没有自己这般的身份隐瞒,怎能轻易乱来,越想越觉得这两人都这般稳重,怎会如此不懂事,有些不敢相信,“你们可……”一时却也想不到好一些的措辞。
倒是许纯瑗坦然,“我们虽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许从安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那可是公主啊!虽说皇上有意结亲,可皇上要的是个驸马啊!这龙颜一怒,整个许府不就完了,这些小兔崽子死了就死了,反正也都是不省心的,骆南晴在这世上都没玩够呢,怎好叫她受罪了。许从安一想不行,赶紧拉着许纯瑗进宫认罪去了。
许从安不愧是许纯瑗的爹,一进御书房便跪下了,许纯瑗都被这速度惊得咋舌,这动作怎能如此一气呵成,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这皇上自然是也如许从安方才的模样,连忙叫二人起来,这两人怎敢起来,俯首在地,气都不敢出。
皇上这便屏退了下人,亲自过来扶,许从安只好站起身来,“皇上,微臣管教无方,竟叫纯瑗犯下大错,请皇上惩罚,只是纯瑗皆我一人所教,你不要怪罪府上其他人,只砍我与她二人的脑袋可好?”
“爱卿倒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一上来就叫朕砍脑袋,朕看着如此像昏君吗?”皇上觉着这二人真是好笑,若真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这一句话就想救几十条人命?况且自己这么重用他许家,怎会轻易杀了他们。
“孽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是与公主私定终生了。”许从安说完就跪了下来,顺带着还拉了许纯瑗一把,谁知半晌等不来皇上的一句话,偷偷抬起头去看,却见皇上正想什么想得出神,这一会儿又是想通了,许从安赶紧低下了头,等着皇上发话。
她却是想不到,皇上并不是气得不行,而是高兴,这亲事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果然天子的脸面还是能保住的,“她二人倒不算私定终生,爱卿可还记得我当初是订过亲的。”皇上说着话就走回了桌案后面,坐了下来,“爱卿既然是来谈亲事的,还是坐下来说比较好,朕也叫容儿过来听一听。”语音刚落,皇上又不由分说,叫了人来,一面派人去请李容绣过来,一面又给许从安看座,至于许纯瑗,既然是来见岳丈的,怎么可能有的坐呢?
许纯瑗虽想过皇上或许会答应她俩的亲事,却也没想到这一切竟会是这么简单,果然君心难测啊!许从安也是恍惚不已,在椅子上战战兢兢放不下心,“皇上,她们可都是女子,这亲事还做算?”
“朕当初可没说过定要是个男子才算数,怎么,爱卿可是看不上容儿?”皇上既是做了决定,哪儿管的上许从安怎么想。许从安一听,惶恐不已,“不敢不敢,公主天人之姿,才华过人,微臣只怕高攀不起。”
“哈哈哈,想来,纯瑗和容儿还被称为‘京城双绝’,爱卿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啊。看来朕当初也是颇有眼光,这娘胎里定下的驸马,却是如此般配,实为天意。”许从安只好硬着头皮应和,这到底是自己奇怪,还是这些人奇怪?
李容绣一会儿便来了,起先听公公说许从安与许纯瑗在御书房里候着,她一路思索过来,却是想不通所为何事,竟还叫自己过去。安安分分行了礼,皇上倒是直接,“容儿,父皇在你刚出世的时候便给你订了亲,你该是有所耳闻,如今你二人也已长大成人,这亲事便要着手办了,只不过这亲事到底算不算数,便要你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