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端木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在刑架上,而且躺在天牢的干草堆里,只不过身上多了一床棉被。身子稍微动一下,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端木藜被疼得龇牙咧嘴,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吸入凉气,肺里瞬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疼得端木藜直咳嗽。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身影,焦急的跑到端木藜身边蹲下,温暖的手心贴在她的额头上:“你终于醒了?太医说你可能会撑不过来,我好怕……”
待端木藜看清眼前的人时,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我怎么还没死?”
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阿楚气愤的将手里拿的纱布扔到端木藜身:“你就那么想死么?那你去死好了,你那瞎眼的哥哥和刚生完孩子的嫂子都不管不顾了!你去死呀!”
端木藜听到这里,诧异的算了算日子:“不是还有一个月才临盆吗?”
阿楚别过脸,不想看到端木藜自暴自弃的样子:“因为受到惊吓,早产了……”
端木藜吓得不顾身上的疼痛伸手紧紧抓住阿楚的胳膊:“孩子怎么样了?”
阿楚疼得眼泪汪汪:“没事,孩子没事,你快放手……”
端木藜连忙放开阿楚,阿楚无奈的说:“你饿不饿?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端木藜摇摇头:“她呢?”
阿楚知道端木藜问的是谁,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你就那么忘不掉她么?她差点就亲手杀了你……”
端木藜打断她的话:“那是我欠她的,也是我该受的!”
第一卷
第20章 第二十章
阿楚当然知道端木藜对白卿梦的用情有多深,但是,感情真的是要分个先来后到的,白卿梦在自己之前就占据了端木藜的心,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终归是取代不了。
可是,看着端木藜家破人亡,伤痕累累,这一切皆是拜白卿梦所赐,那个她最爱的女人……
阿楚握住端木藜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脸上全是乞求的神情:“阿藜,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了,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别再想她了好不好?”
端木藜转过头看着阿楚,眼里全是满满的歉意,略微嘶哑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坚定:“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阿楚哭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端木藜对白卿梦用情至深,即便那个人差点亲手杀了她,她也觉得是幸福的,但是,自己还是想再试一试。
结果,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阿楚只是趴在端木藜身旁泣不成声,端木藜迟疑的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算是无声的安慰。
而这一切,被站在外面的白卿梦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天牢里人声嘈杂,白卿梦并没有听清楚二人的谈话内容,隐隐约约就听到阿楚说要带端木藜离开这里,端木藜的回答自己并没有听清楚,冷冷的看了一眼二人,白卿梦悄然转身离开。
夜晚,端木藜一个人躺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身上的伤口开始发炎,不知不觉中发起了高烧
白卿梦缓缓走进天牢,看着躺在那里的人儿窝在薄薄的棉被中瑟瑟发抖,本该心如止水的心,又一次泛起波澜。
白卿梦挥手让身边的侍女退出去,一个人坐在端木藜旁边,替她掖好被子,然后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对她说:“你知不知道,当那把剑刺进爹爹心口时,也刺进了我的心口。爹爹他有错,他罪该万死,但是,却不该由你来动手。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了,阿楚说要带你走,你想走吗?如果你想离开这里……离开我,我……可以放你走……”
说到这里,白卿梦已是泣不成声,她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想让端木藜看到此时此刻的脆弱与无助。
白卿梦最后伸出手,闭上眼睛,轻轻的在端木藜脸上描绘着,仿佛要把她刻画在自己内心一般,一点一点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端木藜仿佛感受到了脸上这熟悉的温度,还有萦绕在鼻间的气息,忍不住温暖的源头靠了靠:“卿梦……”
白卿梦听到了端木藜的轻声呢喃,泪水再次忍不住掉下来,收回自己的手狼狈的逃离天牢,临走之前不忘交代身后的侍女:“给她找太医,不能让她有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