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冰身体逐渐好转的时期,蔷薇正在老人的帮助下到处找工作,极少有时间陪她。老者看她一个人在家也闲得无聊,某天下午就带她去参加了老年人的社交娱乐活动——打麻将。
一开始不懂规则的凉冰乱打一通,输了不少老者的钱。别的中老年人都以为摊上了个冤大头,故意不为凉冰讲解规则,只是拉着她一把一把玩。没想到几轮下来凉冰就把规则摸了个门儿清,还凭借曾经恶魔女王拥有的智慧和几万年的城府,加上一点点手气,短时间内就又把输的钱都赢回来了,还额外赚了一小笔。
那天凉冰高兴地跳到蔷薇面前,把自己第一次的收获展示给她看的时候,蔷薇被着实惊异了一把。这些钱都抵得上她当服务员实习期一天的工资了,问题在于这还是凉冰开开心心玩着赚到的。
凉冰站在她面前,语气骄傲得像个要求被家长表扬的孩子:“蔷薇,哪怕是在房里不出去,我也可以赚钱为今后的生活做准备了。这只是第一天,以后每天我都会去陪他们玩,还能得更多!”
蔷薇失笑,又在一秒内强行严肃:“你要每天去和他们玩?不行,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要太累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没法多严格要求。这段时间,蔷薇好像照顾凉冰太久了,以至于都把她完全当成了一个需要自己的大龄小女孩。她似乎忘了,哪怕身体已经变成了普通人,凉冰的内在还是一个几万年的智慧生命,这种比拼智力和心机的游戏,她只要运气可以,怎么可能比不过其他人。
“身体已经差不多了,当初其实就没什么大问题。”凉冰似乎正如预想那样不太在乎,轻描淡写地把“失血严重濒临死亡”说成了没什么大问题。然而她下一句话就语气一转:“不过,我会注意的。”
蔷薇在还不太习惯的工作岗位上忙碌一天,此时有些累了,这几句话听着只是点头回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等等,这是答应了?她不可思议地愣了一下,恶魔女王居然会答应一句这么繁琐唠叨的话吗,以前也没见凉冰对自己这么言听计从啊?
凉冰真不是说说而已。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她乖乖配合蔷薇的一切照顾,每天和蔷薇报备一声是否要出去“赚钱”,剩余时间都待在房里安安静静“调养身体”顺便了解这个星球的资料。蔷薇每天回去,都能看见一个健康且安分的凉冰在房里等她,美好到过于不真实。
一个月后的蔷薇有了稳定的收入来源,一个月后的凉冰收获颇丰,得罪完了所有和她打麻将的大叔大妈们。凉冰的身体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蔷薇完全放下心来,两人于是在一个天气晴好的早上,和老者辞行。
这老人是她们在这个星球最大的恩人,两人的感激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凉冰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都还回头朝站在门口的老者夸张摇手臂告别。此时转回来,突然若有所思道:“蔷薇,怎么觉得,这个老人长得有点像你们科迪斯以前那个谁,那个军官……哦,对,他有点儿像韦老七!”
“嗯?韦老七充其量算中年人,哪里和老人相似了。”蔷薇本在认真记下老者家的位置,好在将来稳定后登门感谢。此时听到凉冰这句半认真的话,便也用玩笑的语气应了几句。
然后就是双方都没预料到的短暂沉默。
“凉冰,帮我拿下东西,我看看我们搬去的新家在哪。”尴尬的几秒种后,蔷薇开口道,把手中其实不算多的行李递给凉冰,摸出手机开始导航——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了这个地方后,蔷薇很快明白啦手机必不可少,她最开始打工赚到的钱就都拿去买了这“生活必需品”。
凉冰接过包裹,顺便把头凑近,脸颊蹭了蹭蔷薇的右耳:“什么地方?我看看我看看。”
这话题就这么被揭过去了,两人第一次的互相试探失败。
虽然下定决心开始新生活,但要想完全和以前的生活在心理上断绝关系,还是需要经历一段阵痛期的。关键问题在于,这段时期的两人都认为自己没什么问题,却又偏偏担心对方没那么容易放下。
蔷薇固然需要时间接受和冲淡对科迪斯战友的思念以及对新生活的别扭,可她却从不敢在凉冰面前提起这些。说到底她心中还是觉得亏欠凉冰,所以才会故意在这里用尽全力照顾凉冰,毫无保留地对她好。她有些怕凉冰回想起曾经自己对她的伤害,害怕她担心自己的恶魔军团,更怕她们会因此产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