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微微一笑,向凝霜道:“去把你准备的绳子拿过来?”
“是!”听到独孤凤要绳子,凝霜的小脑袋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捆绑”、“皮鞭”之类的相关词,顿时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看了独孤凤一眼,又乖乖的将绳子取了过来。
独孤凤接过一捆用兽筋特制的捆绳,微笑道:“上古之时,未有文字,先民结绳记事,这是绳子最早的用处。不过,自周以降,绳子有多了许多用处,直至今日,又衍生出了一门专门的技艺。你们可知道是什么用处。”
董淑妮出身魔门,自然知道独孤凤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觉得独孤凤笑容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凝霜看过不少闲书,自然也明白独孤凤的意思,顿时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只有晴雪,离了远一些,虽然隐隐猜到独孤凤话里的意思,但是到底不确切,一时不知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
片刻之后。
“错了,错了。小姐你怎么把我绑起来了!”被独孤凤一只手制服的凝霜不安的大叫起来。
“没错,就是你了!”独孤凤一只手将凝霜按住,一手在她的手腕和手臂上缠绕着丝线:“本小姐公正无私,说要执行家法就要执行家法。”
“小姐小姐,哪里有个董淑妮,你去捆她好不好,霜儿会跑腿,会帮手,会递绳……”
“小姐小姐,你去拿晴雪姐吧!她比霜儿能干,比霜儿漂亮,比霜儿……”
“吾!小姐不要!霜儿知道错啦……轻点吧,好疼呀!”
……
夜,很漫长。
江都,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来潮,不管早晚,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此时盛夏天晴,江风清爽。他正偕同宠爱的妃子萧玉和朱贵儿在可俯览长江的殿台处饮酒作乐,浑忘了外边大隋江山兵连祸结、风雨飘摇。
独孤盛在广场下车,只见临江行宫十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森严之极,不禁暗暗一叹,杨广如今虽然越发昏聩,但是对他自身的安全却没有半分松懈,纵然是他独孤盛,亦要除去兵器后才能去见杨广。
独孤盛穿廊过道,耳闻长江水流澎湃的声音,隐隐夹着乐曲悠扬之声从前方宫阙连绵处传来。
宫内守卫处处,哨楼均有人站岗,若在以前,独孤盛自然不需要人引路,不过如今的杨广,对独孤家猜忌之心不小,自他以降,独孤家在禁军中的将领都被寻着借口调开了,如今的禁军之中,宇文家一家独大。
望江台在望时,前面迎来一名官员,正等着独孤盛。此人长得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间,正是现时最得杨广宠信的侍臣之一的内侍郎虞世基。此人脚步浮浮,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故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虞世基见了独孤盛,苦笑一声,拉过独孤盛,低声道:“盛将军,形势不妙呀!前日你安排的弹劾王世充的奏章陛下看了。”
独孤盛心中一紧,连忙问道:“陛下怎么说?”弹劾王世充养寇自重,有不臣之心是独孤家的既定策略,若是不能挑起杨广对王世充的猜忌之心,那对独孤家掌控洛阳的计划是十分的不利。
虞世基苦笑道:“陛下什么都没说。”
独孤盛不禁大皱眉头,他在杨广身边随侍良久,自然知道杨广的性情,什么都没说自然是有压下此事的心理。杨广近来虽然越发的昏聩,每日沉迷于醇酒美人,但是一些基本的帝王权术之心还是有的,王世充是杨广的心腹,若论信重的程度,在杨广心中只怕还在独孤家之上,凭着一封弹章,动摇王世充在杨广心中的地位确实有点不现实。不过,他们早有定计,就算弹劾王世充不成,还有其他的方略可行。今趟他带来的东西,对王世充是一着杀招。
虞世基亦知道独孤阀的谋划,他端详了独孤盛两眼后,问道:“那东西是否拿到手了?”
独孤盛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交给虞世基,笑道:“这是我们花了很大功夫从东溟派偷来的账簿,只要交给陛下,必然大事成矣!”
虞世基立即翻看,揭到中间时,哈哈笑道:“盛将军我们真是得宝了,今趟不但王世充有难,就连宇文阀亦风光不了多久了。”
独孤盛听得拈须微笑。这账簿是独孤凤是独孤凤使人送来的,是不是真假他不知道,不过其中对宇文阀和王世充不利的地方确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