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寧还不知道唐雨霖发觉了自己,只是贪恋,不舍,迷离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再想去看她容颜,俩人的视线就这样尴尬地在镜中撞在一起。
“杜姑娘...”一开口就是生疏了十万八千里的称呼,让人怀疑到底昨晚与自己云雨的是不是另一个人,“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
沛寧看着她,良久才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唐雨霖张了张口,还是说了出来:“虽不知你是否是情愿的,但我酒后乱性,对你做出不该做的事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算是要她的命,凭着尊贵的公主身份,不也是勾勾手指的事情?
可这些都不是沛寧想要的,她还想挣扎一下,装作不在意,其实砰砰直跳试探:“发生了这种事,杀你剐你又有何用?我既是你的人,要的也不过是一场明媒正娶。”
没想到千金之躯会说的这么直白,唐雨霖真后悔昨晚跟了去,没帮上忙不说还惹了一身桃花债:“可你我都是女子...怎么能说什么明媒正娶......”
“你家乡私定终身的那位叫作君南辞的青梅竹马不也是个女子么?你既然是知道这一点,为何她可以我就不可以?”沛寧愠怒,说完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在意,丢了身份,不禁有些懊恼。
再看唐雨霖,第一反应竟然是:“你怎么会知道南辞的事情?你调查我?难道...”
唐雨霖的话没有说完,沛寧却替她说完了:“难道什么?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么?”
“难道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南辞,你们把南辞怎么了?”唐雨霖焦急地站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放心。”最后一点希冀浇灭了,沛寧在心中嘲笑自己,这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自己一开始的计划也没打算用情不是麽,为何真的发生了关系却难免总是要去在意?这个心里只装着那个叫做“南辞”的人,有什么好的呢,“我没有动你的君南辞,昨晚的事也不用你负责。”
明显地,唐雨霖听到君南辞没事,松了一口气。
但沛寧却误解她是为着那下半句,心中自嘲原来那负心薄幸郎也不是专指男子,女子真的绝情起来,更让人唏嘘。
不只是宫中那冷血的帝王,这份会错意的温柔也是没有差别。
不再多话,沛寧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唐雨霖追了出去,哪里还见得到什么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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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跪成一地。喜怒不行于色的女帝翻了翻奏折,屈指揉了揉太阳穴。
“请皇上三思!”为首的老臣铠甲加身,看上去资历颇深,“那龙族蛮夷凶狠闻名,我朝武将凋零,已是节节败退,若不答应了使节和亲之计,恐难以平悠悠众口,百姓定然怨声载道!”
“放肆!”右边一中年男子向前一步,指骂道,“皇上只有沛寧公主一个后人,你分明是不满你那恶儿作恶不得反被被阉,公报私仇聚众挑事!”
“丞相请勿口出妄言,且不说我儿纵使作恶多端,为先皇打下浩瀚基业的胡家也不该就这样断了香火,但和亲之事早已有此说法,老臣体恤乡民,胞弟胡超亦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难道还没有资格在这里跪请皇上大义割爱?”那前朝老臣说话间老泪纵横,又是连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英明,天下百姓可都在看着啊!”
台下争得不可开交,龙椅上的雍容华贵的女帝却发出了一声轻哼:“江南久旱你们不关心,对边疆那片荒地倒是挂意地紧。”
无论是前朝的附庸还是本朝的干将都住了嘴。
“和亲的事朕掂量地了轻重。用不着你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熨金的奏折被随意甩在案前,“胡翔啊胡翔,既然你那么关心战事,不如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前线不是还有个缺职么?你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便遂了你的心愿。”
“皇上!胡将军年事已高,恐不能担此大仁啊!”
胡翔的下属出来说话,却被楚天阔呛了嘴:“这样啊,孙将军看起来倒是身强益壮,胡将军不能去,不然孙将军代为...”
“好主意!”杜剪蔁摸了摸下巴,“朕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就派孙将军去吧。我朝人才济济,因是不缺文官武将,亏朕还为在即的金科日夜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