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濮阳夫人后面的簌簌探出个头来:“濮阳娘娘爱女心切,簌簌实在拦不住这一腔母爱啊!”
听到这话,里面的净唯也知道是亲婆婆来了,出于好奇也跟了出来。
前几日就有许多娘娘来探望濮阳微,看得出她在这宫中的人缘是极好的,尤其是女性里。
这个娘娘是濮阳娘娘,那就定然是濮阳微的生母了。
蒙元部落首领姓拓跋,可汗的子嗣里唯独濮阳微是随母姓的,可见大男子主义为传统的蒙元背景下,可汗对这位南国俘虏来的美人有多么宠爱。
奇怪的是平日里就算很敷衍但起码很礼貌的濮阳微,对这位生母却好像很不客气。
濮阳夫人好像习惯了,看不到她不孝的态度那般,把她的手拉过去道:“让娘看看,你又伤着哪里了?”
“啪!”濮阳微很不客气地甩开手,“死了不是正好,就没人可以挡着你跟那个景龙贱人双宿双栖了!”
“濮阳微!”濮阳夫人终于也笑不出来,“我不知道你从外人口里听到了什么,但是景龙先生是你老师,这些年来你光听外人谗言诋毁污蔑她还少吗?我是你娘,你再怎么冷眼相对都不欠我,景龙先生对你恩重如山,这次你出事,也是她爬山涉水为你寻的特质金创药,你一句感谢都不说就罢了,还以下犯上说出这等荒谬诡论,简直令人发指!”
濮阳微脸上有点挂不住,看了眼净唯:“我受伤那日不是你替我上的药么?”
“是我上的...不过药是景龙先生送来的,还要我好好照顾你。”开始还以为那个景龙跟濮阳微有一腿呢,没想到是这种关系。知道了这一点反而有些高兴是怎么回事,哼,肯定是这段时间跟濮阳微这个蠢货待久了智商被拉低了档次..
“哼,当时我昏迷不醒,要是知道她还敢回来,就算死在床上也不会让她碰我的!”这句话怎么更奇怪了,而且景龙确实没怎么碰你的啊,一直碰你的是我...床上...碰我..她...不行了,净唯又开始脑补些有的没得...
“整天把死挂在嘴边,你有想过在乎你的感受吗?”一股跟濮阳微如出一辙的王者之气,从濮阳夫人身上散发了出来,这俩人对峙起来,竟然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些年来果然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你才会变本加厉,幼时你就不像样子,与亲兄弟打架不和,我就天天为你提心吊胆,好意规劝全被你当作耳边风,后又从军习武,若不是你父皇信服干将守护左右,哪怕你有几千条命也不够丢的,现在又处处跟景龙先生作对,把她逼走,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濮阳微,你该长大了!”
FLAG竖在了濮阳夫人这边...净唯才知道,原来濮阳微也并不如外面吹嘘的那样光鲜,或许说,几日下来从这人习惯紧缩的眉头也能看出七八。
濮阳微冷笑了一番,颓然的语气竟有些自怨自艾:“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吧?可惜恰恰相反,我很痛恨我为什么要过早长大,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二哥他们打架吗?因为他们取笑我是锦国野种,说你坏话,但你不问经过直接提我去父皇面前认错,那是多亏了景龙先生懂我,才不致我忿忿抑郁,你从来没关心过我的想法,每日就只会抱着外公的遗物做复国回乡的痴梦,对父皇的宠爱也不屑一顾,你可知父皇有多在意你么?所以我才讨厌锦国,恨不得把你的故乡毁个稀巴烂!可惜你这个也不懂,也是,你跟景龙先生瞒着我这么多年,如果不是那天被我逮个正着,这大蒙元恐怕就只有你亲女儿对你们之间的丑事还瞒在鼓里吧!”
贵国真乱...自己一个外人听到了这些会不会被灭口啊...净唯顿时迫切希望自己能有个什么大遁地之术在身来着....
无辜地自我安慰,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什么什么跟什么什么的鬼啊这都是...
这日的濮阳微也是爆发了,说出了许多藏在心里没很多年的话,连濮阳夫人也很讶异,进而反省起自己的过失来。
还好簌簌通知可汗的及时,一众看热闹的平息了暗涌。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濮阳母女在诸人来到之后又变得和蔼礼敬,让净唯对着皇家人的面具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
原来那濮阳微也蛮会作秀的,不是那个总是讨自己骂的愣头青。
送走了诸人,净唯才想着去帮簌簌收拾下碗筷,就被濮阳微堵在了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