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诤缩着肩膀离她丈把远,那声音还是遥遥传了过来:“要想姐姐不走那方法还不是想出来的?笨兔子,所以说你笨!”
“……”
两人又一次站在土墙外,归迟看着竖在门口的棍子有些犯怵。小诤壮烈地拍拍她的后脑勺:“要成功,也要成仁!”
归迟腿肚子抽搐:“小小小小……诤,没有别的办办办办……法吗?”
小诤皱眉叹气,一把揽住她的肩:“小林子,‘苦肉计’不是说施就施的,要是你现在后悔了,我们马上就走,当然,姐姐也就走了……你想不想留住姐姐?”
“想!”
“那要不要被揍?”
“不要……”
小诤摸摸眉毛,转身就走。归迟抽抽噎噎地拽住他没有藏好的尾巴:“要是被打残了,这辈子都好不了,我该怎么办?唔……”
“不会的不会的,我看差不多了就冲出去救你……”小诤安慰一般擦着她的泪:“不过打残了不是更好?那样姐姐就不好意思把你一个人留下啦!”
“唔唔唔……小诤你好恶毒,我这辈子都记着!”归迟抹着眼泪往土墙上爬,因为身躯肥大心里又怕,动作简直难看到极点。小诤在下面笑地花枝乱颤,笑着笑着又叹了口气。
那次狠揍让归迟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都起不来,折弥自然是走不了了。
“小林子为了多摸一只鸡,在看到人的时候还是英勇不屈,毅然决然地追着母鸡跑!……当然之后那棍子就追着她跑了……”
小诤翘着二郎腿,坐在归迟的床边晃啊晃啊晃,晃地归迟心烦意乱:“去去去,我伤着呢,别烦我。”
小诤狞笑着掐住她的腿:“可还痛哇?”
归迟从鼻孔里哼出声,折弥正端了药碗走进来,归迟见状立刻大声嚎叫:“痛痛痛痛痛死了!小诤快松手!”
小诤被她尖利的叫喊吓出一身冷汗,悻悻地摸着鼻子站起来,折弥坐过去,把药一勺一勺喂进归迟嘴里。她的动作耐心细致,归迟苦的想掀了屋顶却依旧要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等折弥一走,她利索地翻身下床拿起桌上的杯子漱口,哗啦啦,把满嘴的水都喷到了窗外。小诤懒洋洋地靠着墙:“说你活该,你还要瞪我。”
归迟白他一眼,擦着嘴巴矫捷地蹿进了被窝里,随后虚弱地哼哼:“小诤我头晕,求你了,让我躺着休息一会吧。”
小诤歪着嘴角抽动数次,点头,关门,离开。
走出房间的小诤看到正站在院子里收拾草药的折弥,又看到上面晴朗的碧空,克制不住,一声叹息。
他曾经和归迟讲,要不疼又不离开姐姐,还有一个法子,那就和姐姐一起走呗。归迟不愿意,她说自己才成妖,去了人多的地方,会害怕。她在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之后依然摊在床上,奄奄一息——虽然她平时迟钝了一些,但是偶尔还是会有一些自以为的小聪明。
晚上折弥给归迟喂饭,漫不经心道:“归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归迟原本看着折弥的脸乐滋滋地嚼饭正嚼地开心,一听这话脑子里铃声大作,手上的疙瘩都激出来了:“还……还不是很舒服,也吃不下了,折弥,你自己吃吧。”
折弥“哦”了一声,站起来,带上了门。
那之后,她就不给归迟喝药了。归迟躺在床上闷的要死,又不敢出去玩,跟蔫掉的菜叶子似的。本来她最盼望的就是折弥进屋的刹那,可是现在一见到折弥,一边开心一边胆战心惊,就怕她问自己的伤势。
开始还只是不给药喝,渐渐的,时间一长,折弥连饭都不送进来了。
归迟勉强支撑了几顿,就再也挺不住,饿的两眼直冒光。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归迟琢磨着折弥也该睡了,于是偷偷打开门出去找吃的。黑漆漆的屋子里安静的很,归迟轻手轻脚地走,一不留神就和什么东西撞了个满怀。她才刚要尖叫对方就蒙住了她的嘴巴:“别嚷,是我,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小诤从怀里摸出半只鸡,归迟咽咽口水,接过来,一口咬下。
“慢点慢点”,小诤压低声调:“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跑出来要是被姐姐看到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