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赫卡特吧?”
纯金属的短权杖,极具侵略性的信仰之力,赫卡特确认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就是尤杜拉。她转身握住了尤杜拉的权杖,稍微用力就将权杖从尤杜拉手中抽了出来扔到远处,然后,新月刃架在了尤杜拉的脖子上。
“放人。”赫卡特的刀刃已经没入了尤杜拉的皮肤中,“放了塞勒涅。”
“真是精彩。”远处似乎传来了鼓掌声。
灯光昏暗的长廊中,身着监督者长袍的女人缓缓地走了出来,赫卡特看了看自己没有沾到半滴血的刀刃和地上的木偶,猜到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尤杜拉。
“嘶……幸亏我没有亲自和你说话,不然恐怕会和它死得一样惨呢。”尤杜拉满不在乎地走近,捡起了地上的小木偶,“想见你姐姐?那就跟我来吧。”
在打开尽头的那扇门之前,尤杜拉凝视了赫卡特许久。
“你还真是……浑身上下都是异教徒的气息。”
“动作快点。”赫卡特用刀刃抵住她的后背,“别耍花招。”
“别耍花招?赫卡特殿下对于宗教仲裁所的期待,是不是过于天真了一点?”
“你要是敢玩任何小动作,我就让你知道是谁比较天真。”
“你大概也知道,只有用权杖才能使用神术吧。”尤杜拉转过身看着自己被抛到了远处的权杖,“但是身为监督者,我是有特权的。”
她话音刚落,用以鞭笞叛教者的信仰之力就朝赫卡特涌了过去,赫卡特没有躲避,也没有抬起新月刃格挡,就只是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看着尤杜拉。
尤杜拉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信仰之力好像在触碰到赫卡特的瞬间全部消解,有一部分甚至还被赫卡特所吸收了。
“这下你应该也明白了,宗教仲裁所的这位监督者。”赫卡特用刀尖指向了她,“你的宗教仲裁对我没有用,要是想打败我,就得乖乖拿起你的权杖使用神术……可是你觉得我会给你把它捡起来的机会吗?带路吧。”
带着震惊和恐惧,尤杜拉不情不愿地转身为赫卡特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你先进去。”赫卡特不耐烦地用刀背敲敲她,“别以为我会傻到让你站在我后面。”
塞勒涅就被绑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她艰难地抬起头,朝赫卡特挤出一个笑容来表示自己没事。
“你受伤了?”赫卡特轻声问她。
“没有,但是现在正被你用新月刃架着的这位女士让我吃了点苦头。”
正如塞勒涅所预料的,赫卡特听完这句话就收起了新月刃,对着尤杜拉的鼻梁就是一拳挥了下去。
相信要不是尤杜拉有信仰之力保护着身体,被赫卡特丝毫不留情面地打完这一顿,后果和被新月刃割开喉咙也差不多了。
趁着尤杜拉倒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赫卡特解开了绑在塞勒涅身上的绳子,帮她揉了揉手腕上的红肿,而尤杜拉挣扎着抬起头问塞勒涅:“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宗教仲裁会对她无效?”
在去抓捕塞勒涅之前,尤杜拉做了最周详的调查。塞勒涅是光明神教信徒的消息基本上是公开的,她要知道这一点并不难,她要知道赫卡特在纳格兰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光明神教就更不难了,每一次祈祷都会留下信仰之力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保留在神国之中的,却可以用和复制神术一样的原理直接复制到人间,在尤杜拉的命令下,宗教仲裁所在这方面的记录比光明教会做的还要完善。
事实是,有过。
虽然是很久以前,虽然只有几次,但年幼的赫卡特的确曾经是个光明神教徒。
世界上真的相信光明神存在,真的发自内心归顺于他的人不多了。
身为宗教仲裁所的监督者,尤杜拉是最为清楚这一点的。宗教审判大多数时候都不在乎你是否做出过叛教的行为,只要你的信仰不够虔诚,就可以对你进行灵魂拷问——需要判教行为做支撑的只有抓捕而已,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从光明教会里带走神官,也没必要和老实本分的平民过不去。
在威尔顿圣教国的首都教会尚且如此,更何况诺德王国的两个王室成员?她们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加入光明神教,但无论如何,那个原因都不会是“对光明神的虔诚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