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真比猪还蠢!!”
众人诧异目光中,陈小咩嘴角抽起笑容当真比哭还难看,抬起手掌“啪”的一声脆响,替白衣人儿甩了自己一记重重耳光,手脚并用开始朝山巅攀爬,夜幕深沉中,山下汉子们瞧不清那“病秧子”是以何种手段才能矫健如猿猴般攀附山岩,却是无人瞧见陈小咩五指成爪没入山石之中如探入一块柔软豆腐。
众人莫名其妙议论纷纷,古无眉摸着后脑勺朝忽而疯魔的自家雇主大声呼喊:“我说陈家小姐!您不去北寒了么?”
“我已经到了北寒!”陈小咩抑制不住心头兴奋下意识作出回答,待得攀上山头方才回头向山下众人呼喊:“我去见一位故人,各位大哥请先北行,我追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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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寨坐落于龙头山隐蔽深处,背靠直上天际的陡峭山岩、面朝一道天然裂谷,仗着地势天线建立了简陋的木栏“城防”,近来可谓是统领龙头山的一把手,寨主“黑面虎”杨泽更是号称能徒手撕熊的武道高人,却是无人知晓这位神秘男子的过往身世,只知那男子携其妹妹于三年前在龙头山落草为寇,赤手空拳在眼下局势越发混浊的乱世中扎扎实实打下了如今这番基业。
天刚蒙蒙亮,黑虎寨木架哨塔上,熬了一夜的年轻小卒打着哈欠,取出腰间烈酒猛灌一口驱除睡意,揉了揉迷离睡眼,抬头却欣喜望见夜晚离山前去“狩猎”一伙商贩的“姑奶奶”携着一票兄弟凯旋而归。
哨子呼喊守卒放下吊桥,机括声中三盏木架桥由铁索牵引缓缓垂落连接于裂谷两端。
城中守卒本想欢呼雀跃一番,却见大队人马好似逃避瘟神般走得格外迅捷,脸容惶急哪里还有平日归来时的得意洋洋?——莫不是招来了不得了的仇敌?
无需头领吩咐,机灵精明的守卒在同伙们越过吊桥的第一时间便立刻牵扯机关,欲将吊桥收回,却见一位身着橙衣的白发女子现身于远处山头,踮起脚尖朝山寨方向呼喊道:“白仙尘!你居然敢偷偷逃出剑神阁,我若是君亦然想必得伤透了心,你如何对得起那位待你一心一意的碧衫女子?!”
众人目光立时聚焦于不久前被自家“姑奶奶”请回山寨的两位客人,一位腰宽体胖、笑容满面活似弥勒,自称“玄生和尚”,另一位体态娇小怀抱白鼠白猫、又爱着一身洁白衣衫,却是与那身在北寒的惑世妖狐同名同姓。
见众人目光颇为不善,男装打扮的娇蛮女子板起面孔大声呵斥道:“看个屁!北寒那个白仙尘可是‘花红柳绿’的头魁,算来年纪怕是比我还大,怎会是这么一位小孩子,也不多动脑子想想!”
一众汉子点头哈腰再也不敢正眼去瞧那位近来被自家“姑奶奶”捧在手心的大红人儿,要知道眼下被兄弟们唤作“姑奶奶”却只有及笄之年的杨晓晓可是寨主杨泽的亲妹子,虽说武艺人品都不咋样,却是寨主以下无人胆敢招惹的跋扈角色,哪怕诸位大本领的堂主香主都得退避三舍,又怎由得他们这群小卒稍有放肆?更何况这回“姑奶奶”难得讲了回道理,论起女子年龄还当真就是那么一会子事儿!
名为杨晓晓的面露不耐神情,跺脚催促道:“都愣着干啥,□□手都在城墙上备着,我倒要看看那‘病秧子’有多大本事,居然敢追到我黑虎寨寻死!”
吩咐仆人好生护住“可爱客人”远远观望,一夜不眠不休的杨晓晓已然精神十足,亲自持起弯弓寻思着要如何在那白衣人儿眼前露一手绝活。
随着几声“轰隆”作响,吊桥已然尽数收回,数十弓箭手在城头上蓄势待发,却纳闷那神色憔悴如活死人的“病秧子”还当真就是“病秧子”,走起路来步伐踉跄不说,更是没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喘几口气,瞧着那令人揪心的磨蹭劲儿,真不晓得自家“姑奶奶”为何要摆出这般肃穆架势?
一位等得早已不耐烦的□□手拉满弓弦,一箭离弦便要早早了结那蹒跚而来的“活死人”,箭矢分明对准了那人脑门儿,却不知何故与那女娃娃擦肩而过,悄无声息的偏离了方向。
总在同伙面前自吹自擂的弓手一时大窘,想要辩解些什么却早已被身旁同伴一阵哄笑。
另有一位弓手拉弓射击,箭矢离手便自信满满收起弓来,本想在自家“姑奶奶”面前一展风采却哪知箭矢一如先前一般无二,皆在将要触及女子的某个距离偏离开分毫方向,怎奈何这份差异太也细微,以至于常人肉眼全然不能洞察,令人只当自己失手丢脸而懊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