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霹雳雷声响了起来,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啪声,狂风吹得门都在咚咚作响。
简书男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头都还是疼的。
她摁了摁太阳穴,突然反应过来,门发出的声音不是风吹的,而是有人在外面拍门。
拉开门,外面是开车的那个男孩,满脸的焦急。
“简副总!熹秘书开着车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下这么大雨……”
简书男,“熹柚出去了?什么时候?”
“有一个多小时了吧,熹秘书说开车出去看看,可是现在都还没回。”
简书男立马冲回房间去拿车钥匙,随便抓了件外套,正要抓着男生问GPS地址,突然从门口冲进来了一辆车。
车很眼熟,就是白天她坐的那辆。
男生大叫起来,“诶!是熹秘书!吓死我了,还以为……诶?!怎么淋雨了啊?”
简书男被他喊得头疼,“你们先回去吧,人回来就行,我来处理,你们别管了。”
熹柚从车上跳下来,整个人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她紧紧捂着外套,三步并做一步地跑到了屋檐底下。
简书男把其他看戏的人赶了回去,没作声,直接抓着熹柚扔回了自己房间。
“你干什么去了!”掷地有声的质问。
熹柚脸冻得惨白,她拉开外套,从里面口袋里摸出一个蓝色丝绸袋子出来,抽绳的,看着空瘪瘪的,递给简书男。
“简书男,我去给你抓远方的风了,你看。”
那只手都是湿淋淋的,拿袋子之前还先在干衣服上擦了擦,细长的五根手指捧着那个小袋子,抖抖索索的。
简书男伸手接过来,没什么重量,但一下子沉得她都拿不住。
她说想去远方,她就为她追来一把风。
熹柚笑了起来,正要求表扬,忽然就看见简书男朝自己伸出手,是来扒她的衣服了。
这是?
这是!
天啊!
真是!
“是个屁,赶紧去洗澡!”简书男把熹柚扔进浴室。
熹柚被关在了厕所里,她不相信简书男就这么冷酷无情,“你开门啊简书男!我还有话没说完!”
简书男在外面拉着门不让她出来,“你赶快洗澡,有什么话洗完再说。”
熹柚不肯,“等我洗完澡菜都黄了!现在的话就得现在说!”
简书男,“……”
熹柚隔着一道门看着简书男,“简书男,我想说我真的是认真的,我不知道你想了那么久想好没有,可是你不能一直这么吊着我……你这样一点都不负责任,再说我们连好好在一起的时间都只剩几十年了,你怎么能这么浪费时间呢!”
简书男手里抓着那个丝袋,她垂眼看了一会儿,最后把它收进了口袋里,敲了敲门,“我知道了。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拿去帮你洗,架子上有浴袍,你洗好先穿着。”
熹柚脑门直疼,不知道是淋雨淋的,还是被简书男气的。
她把身上的湿衣服全扒了下来,连着内衣内裤一起,全部扔出了厕所,把门关得震天响。
简书男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抱在了怀里。
熹柚沉在浴缸里,水漫在头顶,睁不开眼睛,也呼吸不了,但是这些都比不过心里的憋闷。
只是没过会儿,她忽然感觉脸上一热,好像有什么滑了下来,沸腾着的液体灼烧着她的脸。
她哭了。
又没出息地哭了。
她想起了在她打定了主意要和简书男分手时,她们其实深入地聊过一次。
简书男说:“这世界太小了,熹柚,除了你我看不见任何人了。”
她说:“简书男,这个世界那么大,对你来说还小吗?”
简书男说。
“我说的,是我的世界。”
曾经谁不是把彼此塞在心里,塞得满满的。
可世事不尽如人意,没有什么能如人意。
熹柚很清楚,简书男在用她最大的努力告诉她——
熹柚,你失去我了。
不存在什么好较劲的,就是失去了,仅此而已。
等她泡完澡,发现简书男说有一件浴袍,就是真的只有一件浴袍。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内裤也没有。
她心情复杂地穿好,忍着别扭感走了出去,想着她出去了就立马回房间,什么都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