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晴迁,你果然有些本事。男子闭上了眼,平息着情绪。半晌,将剑收回。
百里晴迁也笑着喝光了酒,收起银针,目光极为冷淡:“如此美丽的夜晚,因你而破坏。说吧,说出你的来意。”
晴迁来到长歌身旁,帮她解了穴。长歌立刻抱住她,她则淡笑着安慰,“没事了。”
长歌紧紧地握着晴迁的手,片刻都不想离开她。晴迁的温度可以平息她的担忧,原本美好的夜晚,居然被不速之客破坏,真是煞风景。
男子盯着两人举动,眼里藏着疑惑,但今晚这种情形,已经是很意外了。他从来都不会让对手看到他的面容,看到他容颜的人,都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但百里晴迁不同,她用她的淡然讽刺了他的所作所为,这是一种耻辱。
百里晴迁虽很想知晓他的目的,但却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他消失在月光下,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百里晴迁忽然转头,望着平静而来的男子说:“看来我的风琴楼也因此蓬荜生辉了。方才的交锋,公孙先生看的可尽兴?”
来者一身淡雅白衣,修长身躯玉立,一派翩然儒雅风。这一身古韵书香的气息,真的很吸引人。虽至中年,却不失成熟的魅力。他是天下第一棋庄的庄主,公孙棋。
柳长歌惊讶地很,公孙棋居然来了川州,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来到了风琴楼,真是让人意外。“公孙先生,您方才……”
公孙棋淡雅地笑道:“我一直在关注方才的交锋,可我却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我知道那个人,打不过百里姑娘。”
百里晴迁将公孙棋请入座,柳长歌亲力亲为去泡茶。看来方才的雅兴还没有全部消失,公孙棋的到来,想必与之前在棋庄那次的目的,是相同的。
百里晴迁就说公孙棋是有目的的,请她喝酒更是达到目的的开始。柳长歌原本不信,现在她信了。她已经将茶泡好,并亲自给公孙棋倒上。
公孙棋受宠若惊,长歌为他斟茶,他有点不敢当。遂对长歌笑道:“公主殿下,其实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很适合你。自由自在,远离皇朝纷争。纵情山水,妙谈笙歌。身边又有百里姑娘陪伴,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柳长歌不知晓公孙棋是何时洞悉她身份的,不过她现在淡泊名利,弃富贵于尘土,更对公孙棋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公孙先生客气了,叫我长歌就好。”
公孙棋笑了笑,明白长歌的意思,可能有些事情通透了,看淡了,身份反倒成了累赘。
冬季的夜晚很冷,喝杯茶,确实可以暖身子。他哭笑不得地说:“难得你们不怕冷,大冬天的在院子里弹琴。雅兴颇高。”
百里晴迁不在乎公孙棋的目光,将长歌揽入怀中,长歌怕是会冷,她却不会。公孙棋也不会,看他深冬腊月的还穿着一件薄衫就知道了。她笑道:“公孙先生,方才那首曲子,如何?”
公孙棋目光悠远,仿佛是在怀念。“这首忧伤的曲子,曾经是她的专属。但是,现在会弹这首曲子的人越来越多,能够参透曲中意境的却很少。”
“她是谁?”百里晴迁直截了当地问。
她想知道,化骨楼的那位神秘抚琴人,究竟是何身份。公孙棋应该可以给她答案。因为公孙棋来到川州,就是为了她。
但出乎晴迁的意料,公孙棋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的名字。“她叫莫灵,我们既是陌生人,又是知己。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在江南江北中游历。她瘦弱的身躯,总是背着那架琴,那架古旧而沉重的琴。”
说到此,公孙棋的眼中划过一抹怜惜。脑海里出现了莫灵那张柔美的脸,但却是苍白,毫无血色的。
他只听过她弹过那一首曲子,反复的弹,仿佛忧伤已然挥之不去。她在忧伤,愁苦,那是情感上的失落。
柳长歌从公孙棋的态度与神情上判断出,他对女子的情感,早已深入骨髓。但他却什么都不了解,对一个毫不了解的女子动了情,这样真的好吗?
公孙棋敛去忧伤,轻叹:“让你们见笑了。”
百里晴迁眉峰轻敛:“人生难得知己,公孙先生不必感伤。佳人近在咫尺,就看你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见。”
“她身体不太好,唯一爱的,就是弹琴。那把碧海长琴的秘密,化骨心一直在追寻。我怕有朝一日,琴的秘密会被化骨心洞悉,那样莫灵就会有危险。”公孙棋的意思是,想让百里晴迁出手,帮他救莫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