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颇为诧异,但这诧异只是一瞬间,化成了唇角边的淡笑。
雪凌霄甚是惊讶,百里晴迁居然要放沈怀明离开?他不信她会这么善良!
沈怀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百里晴迁要放他走?需知,他们两个可是仇敌。再者,这浩瀚北海,他能走到哪去啊?
身上的五处穴道被瞬间解掉。莫灵淡然一笑,“她让你走,你还不走?”
沈怀明捂着心口,一身狼狈地盯着百里晴迁。只要能保住这条命,他就能东山再起。
他的轻功虽不算是上乘,但要到达北海两岸,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他真的不了解百里晴迁。这艘船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百里晴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望着沈怀明的背影,轻功虽绝,但在这芒芒瀚海里寻求生路,真的那么容易吗?
夜空中传来一声鸣音,一道厉光划过星辰。
数道剑光闪烁在眼底,在那一瞬间,仿佛是黑暗里的一线明光。
可惜,这道光,却是把他送到黑暗深渊的符咒。
沈怀明消失在海上,没有人去关注他的生死,也许他已经带着不甘随波逐流了。
长剑入鞘,掩盖最后一丝光芒。尽管这光芒里,参杂了不为人知的仇怨。
她依然对酒当歌,醉生梦死。
之所以出剑,也是因为想要终结那最终的怨恨。
莫灵轻笑一声,这个结局有点意思。“葬身北海,确实比死在我的船上更干净。”
“能死在云海剑下,是他的荣幸。”百里晴迁对月浅酌,神态悠然,“我讨厌有人威胁我,特别是拿我最好的朋友来威胁我。他应该明白。从一开始,他就不会有好下场。”
莫灵轻轻击掌,不愧是她选定的人。她欣赏百里晴迁的魄力,也赞叹百里晴迁的魅力。她将厉字令牌递给晴迁,“收好它,不要再丢弃它了。”
“我不想要。”
“你没有选择。”
天晴日暖,光线柔和。这院子里的枫树却依然是枯萎的,因为春天,才刚刚到来。距离深秋时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又回来了,回到了长歌亭。再次归来,却心不甘情不愿。
柳长歌神态平静,此时此刻,她只能用平静来掩饰内心的焦急。
已经四五天了,或许她想要的结果,也应该回来了。
白鸽飞入掌心,柳长歌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皇朝的势力她信不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与舅舅飞鸽传书。让他帮忙查晴迁的下落。
可是,舅舅的信上却未曾提及晴迁的踪迹,只说了下月二十号要在群鹤山重新举办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晴迁在哪里,哪有心情关注江湖之势?
安逸之坐在一旁,一眼就看出了公主的烦心事,于是规劝道:“殿下这副模样,可不能让陛下看见啊。否则,您可是再也没机会出宫了。”
长歌心神不定,一日没有晴迁的消息,她就一刻都不能心稳。“看到又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何必要装呢,在这里不需要装,在他面前,我更不需要隐藏。”
安逸之却说:“既如此,公主为何又郁郁寡欢?”
这件事情该怎么跟他说啊?柳长歌唯有叹息,“你帮不了我。”
安逸之挑眉:“您怎么就这么肯定,臣帮不了您呢?”
柳长歌忽然一怔,忙正视安逸之,“你是说,你有办法帮我出宫?”
只要能出宫,她就去天一阁找舅舅。舅舅在江湖上人脉广泛,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晴迁。
安逸之微微一笑,他终究是不忍看着公主被软禁这里,日渐憔悴。
再者,皇上的决定太过严苛,对于一个有恩皇朝的人,居然也下的了手。
整件事情他已经通过燕绍了解的十分详细了。于是,他是特地进宫帮公主出谋划策的。
安逸之将他的办法说了一遍,柳长歌眼神一亮,觉得此计可行。
如此一来,既可以打消父皇的疑虑,也能明目张胆的走出皇宫。
她不禁对安逸之竖起大拇指,“安相智谋超群,本宫佩服。若此举成功,本宫定然重谢。”
安逸之连忙摆手,笑的谦逊:“能为公主分忧,这是臣的荣幸。不过,陛下可没那么好糊弄,这需要我们里应外合,方可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