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行至走到霍冥云身边,围在外的人只怀着心思打量着,并未阻拦。
“一进来时便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秦清道,“又见着水蛟都往你们这边赶来,便跟着寻来了。”
谢知柊笑嘻嘻搭了言:“虞卿姐姐来的正好,我们正说到你呢。”又眨着那双无辜乌眼,笑道:“羽族历任族长信物,不知虞卿姐姐可否有兴趣?”
“羽族信物?自然是感兴趣了。”秦清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干脆承认了,淡淡开口,“想必很是值钱,若是放在冥楼拍卖会上想必能拍出一个不错的价钱,谁不心动呢。”
谢知柊笑容微僵,没想过会得到如此回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万俟狩烈在旁接了口,一脸憨笑配着魁梧身子,道:“虞卿小姐真是为少楼主着想啊。”
霍冥云被奉承得有点心花怒放,但面上还是那副无所事事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说的有理,你们不如拿出那信物看看,也好证明不是信口胡说。”
赫连昂略微迟疑了下,道:“也不是不可,只是这儿异兽众多,危机重重,待我们出去后找到安全之处再行检验的好。”
出去了便是你们的地盘,打的算盘倒响。
霍冥云心中正不屑着,突然间一只来回在底下灰海中徘徊的黑影猛然破水穿出,在哗啦四溅的水声中张开恐怖的尖牙巨口一把将说着话未注意周遭的赫连昂吞下,用着与庞大身子不搭调的灵活速度迅疾蹿回水中,向深处摆尾游去,须臾眨眼间的功夫便彻底不见了身影。
那水兽袭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此时不禁心有余悸看着赫连昂消失的方向,赫连翊藏在大衣后的手指蜷缩着狠狠刺入掌心,一丝疼痛感窜起唤回着理智。
谢知柊微皱着眉,万俟狩烈脸色难看极了,活像什么他的奇珍异宝被贼人盗走了似的。
霍冥云装模作样啊呀了一声,还想再幸灾乐祸几句,几道黑影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水声一个接一个蹿出,霍冥云忙不迭闪开了身形,眼角余光察觉秦清只是略微挣扎了几下便顺从地被拖入水中,不禁略挑了挑眉,觉得有趣,遇到下一个袭来的水兽时主动撞了上去,美滋滋地任由拖走。
流金傻了眼,想了想,化作一道金光赶紧追随而去。赫连翊反应不及,惊愕跌下,被另一只水兽嗷呜一口吞了下去。
本一直在远处蠢蠢欲动寻找着偷袭机会的赫连冠躲得有些狼狈,道:“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然后被听懂了发怒的水兽伸出的长长触须抽得绊倒,转眼之间便折进了另一只巨兽肚子里。
被霍冥云甩了一鞭子便折损了近三分之一的画舫远远飘着,在里默然观局的谢家族长和万俟族长脸色悚然一变,站起道:“怎么回事!”然后发觉整艘小画舫一个震颤,探首一看,几条触须缠上了船身,正使劲往水里拉呢。
秘境之外的几位太爷见着铜镜上发生的异变又惊又怒:“怎么回事!往年不过是些水蛟阻拦小辈前往四方殿宇!”
四太爷最先沉不住气,对大太爷道:“情况有变,还是快将阵法打开吧,几个小辈也可撕了传送符咒出来,也好有一丝生机。”
包含着各样情绪的目光重重地压在大太爷身上,大太爷仰头看着,神色莫测。
秘境十年方开一次,通道开启时间不过两个时辰,这次的封闭阵法耗费了数年的心血在砂岩上刻画阵法纹路,捕获不少没有依附家族势力的散修,就连这也不够,铤而走险广宴宾客,请来一众平时赫连鬼族不屑搭理的小家族之人,只为以血为祭,构建这次的封闭大阵。
怎能三言两语,说放弃就放弃?
“大哥!”向来默不作声听凭差遣的五太爷也面露急色,“他们可是核心一代,若是折了,赫连鬼族可就青黄不接,在这落水狗人人都踩一脚的魔域里赫连鬼族可就难起来了!”又顿了下,有些颓然道:“我们年岁已至,阴邪侵体,功力也使不出什么,仰仗的也不过是下面的人威势罢了,若是小辈有了什么差错,消息走漏出去依附家族图谋不轨,赫连鬼族不保啊。”
“联合谢家万俟兽族覆了羽族,也不过是因为魔域资源殆尽,想进入正域争夺资源,补充家族新鲜血液,可若是连底子都没了,拿什么进入正域争抢?”
二太爷只冷眼旁观目露焦急的几人,想笑又想哭,想嘲问一句:你们现在知道失去最疼爱的玄孙的是何感受了?最终只略微牵动下嘴角,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