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父母远去,百里晴迁终于撑不下去了,她倒在长歌的怀里,睡了过去。
月光如水,柔抚清颜。她坐在地上抱着晴迁,落寞地望着漫天的落叶。
她知道晴迁已经很累了,前次受伤动荡元气,手臂骨折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如今又为救父而大损元气,其身体里还藏有酒毒。
长歌越想越恐惧,只能将晴迁紧紧的抱在怀里,心疼地亲吻她的脸。痛苦地呢喃:“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她永远也好不起来。因为你,就是一种毒。”竹林里不知是哪个方向传来这声似幽魂喘息般的诡异声音。
柳长歌呆滞地表情忽然有了些变动,她冷笑一声:“装神弄鬼有什么用啊?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竹林乃是幽静之处,何以幽柔,静宁安逸……
有人偏偏不想让她们安逸,出来一见,也无妨。
晚风吹乱了她的发,也许并不都是晚风的功劳,而是她这一路风尘的结果。
那妖娆风韵的姿态在柳长歌的眼中,如绽放的烟花,所有的靓丽都在顷刻间冷却。
长歌盯着月下的妖娆身影,她与弗瑾月之间的恩怨,是中原与南疆之间的恩怨,是最初的恩怨。然而何时,弗瑾月的心,却牵系在晴迁身上了呢。
是因她那双妖娆的美眸,无时无刻不在留恋晴迁,甚至是,眷恋。
☆、第 42 章
如此情景之下,柳长歌还会对昏睡的晴迁说一句:“又给我乱惹桃花!等你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虽如此,可长歌的眼神,始终都是宠溺的。宠溺的让人觉得,这双温柔的眼,真的会在下一秒滴出水来。
若能滴出水,那就不是宠溺,而是悲伤了。
柳长歌内心就在悲伤,她对弗瑾月的存在不甚在意,却始终对晴迁的昏睡心有余悸。她怕,怕晴迁就此睡过去,永远不醒。
别离开我好吗?让我保护你,这次我一定要保护你!
尽管弗瑾月用一种观赏锦绣山河的眼光来看待她们。可是,她却始终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柳长歌和百里晴迁的感情,竟如此的深厚。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破坏。唯有……
弗瑾月扫了眼桌上的空杯,徒手一捞,空杯执手,对长歌笑道:“在这美妙的环境里,我们不来打打杀杀,我们来喝酒。如何?”
她要与她喝酒?
柳长歌颇为意外,弗瑾月如此心狠手辣,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然而喝酒……长歌却猜不透弗瑾月的心思。
“怎么?不敢?”弗瑾月满眼挑衅,“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你如何配与她在一起?更惶论,保护彼此。”
柳长歌冷道:“不过是一杯酒,喝又如何,不喝又如何?”
弗瑾月哈哈大笑,妖娆的眼眸竟笑出了泪水,水汪汪地迷情眼神居然温柔地望着百里晴迁。尽管百里晴迁在昏睡中,可她完美的侧脸,依旧是天下无双的绝世。“咱们对饮一杯,若你无事,我自会离去。”
酒是穿肠毒,喝了我的酒,且看你如何与百里晴迁厮守!
弗瑾月的下毒本事天下第一,柳长歌何尝不知,但此时却没有选择。
她柔抚晴迁的脸颊,这张安详的睡颜,真美!素手划过薄唇,竟有些颤抖,“晴迁,就算刀山火海,我柳长歌也会去闯,为我们。一杯酒又算的了什么!”
柳长歌笑对夜空,悲凉化去,只剩一场淡然的释怀:“请赐酒吧。”
柳长歌与弗瑾月面对面的跪坐,弗瑾月将一只空杯递过去,素手一拂,满满的琼浆玉液近在咫尺。
弗瑾月撩起发丝,玩味地盯着长歌:“皓月当空,美酒相伴。这杯酒,会比醉生梦死更加美妙。喝了之后,会将你的凡尘过往,你的烦恼忧愁,全部抹去。你将醉在你的美梦里,一世幸福。”
柳长歌执起酒杯,说了句“何必废话”便仰头喝尽。
弗瑾月盯着柳长歌的举动,她真的把酒喝了!
柳长歌,你真是有胆量啊!这杯酒,可是她用七十二种蛊汁研制而成,天下最毒的毒酒!沾上一丁点,必死无疑!
但是柳长歌却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仿佛这口喝的不是穿肠之毒,而是一杯普通的白开水。喝进她的口中,到底是什么滋味呢?究竟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