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师是你哦?怎么这么巧,听素素说你这几天病了,看你今天的气色也没有很好,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才对。”
一直以来就觉得恩妍像个纸片人,一身白皙得几乎可以透视的皮肤吹弹可破,加上细细薄薄的身子予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似乎更加苍瘦,仿佛再高温一点的阳光都能把她溶化。
“梦雅在办公室吗?”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问话,但袁一帆却敏感的察觉到语气有异,听起来疲乏无力的声音并不让人觉得是在生病中的样子,反而更像是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梦雅?她没告诉你她今天出差到美国去了,估计没有八天或十天是不会回来的。”
奇怪的感觉就到这里为止,因为袁一帆这回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想起最近这几天梦雅的行为也很怪异,人家任建茗陪伴了十多年的宠物完成了今生的轮回,那女人的脸色居然比他更难看,好险“节哀顺变”四个字当时没有脱口而出,要不然对方的白眼都可以将她瞪死。
“哦,出差了,那好,谢谢你,再见。”
望着一步一步走远的恩妍,袁一帆还以为是路人甲趋前来问路,她们的关系虽然没有很熟络但也不至于那么陌生,但对方连多几句的交谈都省下来,那种内心的麻木,曾经也在情海翻过船的袁一帆其实也能感同身受。
付诸行动之后,获得的结果虽然让恩妍感到有点失望,但比预想中最坏的情况来得好一点。
问题并没有解决,她和梦雅之间的误会还是存在,但心情却感到出奇的平静,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在心里点燃。
《我听一帆说你到美国出差,一路小心,要照顾好身体,我会等你回来。》
信息发出去后,悬挂着的心渐渐放下来归回到原位,忧郁消化了一些以后,总算有一点空间腾出来的肚子这才接收到饥饿信号,不知那家店口飘来的香气引起了她的食欲,那几天除了酒也不知道自己给肚子喂了什么,腹部平坦得跟飞机跑道一样。
再次见到恩妍走进画廊时,素素这几天因着担忧而绷紧住的心情总算能松弛一点,看她一张消瘦的脸除了有被憔悴折腾留下的迹象之外,精神上看起来还不错,让她不由的怀疑袁一帆的小道消息有加过盐醋的成分。
“我这几天休息辛苦你了,那些课今天都帮我补回来了吗?”
素素的眼神让恩妍觉得自己的身前仿佛挂着一片X光镜,未开口已经让人看透心里的事,情侣之间相互八卦有时候也是一种情调,恩妍不会责怪袁一帆的多嘴。
“都通知学生了,老师,你身体还好吗?”
虽说精神还不错,但恩妍的身子本来就像平板手机一样的薄瘦,而现在看起来像是外壳被脱掉后又瘦了一点的感觉,减肥常客的素素深知要减几斤肉还得生活得比贫憎更清苦,然而甩走这一圈肉的恩妍究竟是修行到那种程度呢?
“我没事,别担心。”
这番表面逞强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恩妍没有乞讨别人同情的习惯,再说同情又不能帮现实买单,她那一份长长的心事帐单,只能靠自己的努力来一点一点抵销。
这几天只要当回忆满出来的时候,恩妍便会透过手机的短信来解放这沉重的思念。
只是川流不停的回忆并没有因着循序渐进的解放而减少,反而从原本的一天一封短信到一天的好几封,凭着那可以搬走一座山般坚韧的意志,她总算也撑到了第八天,与消沉对抗的心几乎都已被消磨得不成形,她把剩下的最后一口气也赌了上去。
《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没有你的世界感觉好黑暗,我的心情你会懂吗?》
八天了,整整八天的时间,再怎么忙碌也不至于抽不出时间回复。
等待是一株用寂寞来灌溉的相思草,每天清晨迎接着新一天开始的时候,却发现绝望的感觉又长高了一点,恩妍其实很想再乐观一点,但看着不变的现实与自己的期待在拉锯,她实在看不出她的阿Q精神能有多少胜算。
对于断线的风筝决定任它飞走后,却在夜间上床休息时看见风筝就挂在开了窗即伸手可触的树上。
原以为地球另一端的那个人已狠下心不再联络,但手机却在凌晨时分捎来了好消息。
《我懂你的心情,等我回来后我们见面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