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子噗嗤一笑,笑容更似温暖斜阳:“名字乃是父母取之,做儿女的,无法更改。见笑,见笑!哈哈哈!”
百里晴迁轻饮浊酒,目光飘忽,“酒也喝了,天也聊了。说说你的好计策吧。”
秦松子心头自有妙计,也不怕百里晴迁不给他解毒。其实解毒很简单,只要……她做一点点的小牺牲,就可以了!但他行的是君子之举,岂能暗生小人之心。若想救自己,先要救他人。于是他只说了两个字:“离间。”
离间?
百里晴迁问:“自古亲情可以离间,爱情可以离间,友情也可以离间。你所说的离间,是哪种?”
“以他唯我独尊的性格,哪会有知心之交啊!他重视亲情,自然是第一种。”秦松子不是谋臣,也不是刺客。他虽有武功,却非天下第一。但他却有一张嘴,一个聪明的头脑。
既然他想到了此计,他就一定有信心能够达到目的。
百里晴迁正愁没机会,若这酒鬼真能帮她一二,那她救他一命又何妨?
秦松子依然饮酒,百里晴迁的酒和千里的酒有许多的不同。人不同,性格不同。味道不同,感觉也不同。
他问:“那酒叫什么名字?”
百里晴迁淡笑一声:“惊魂。”
“惊魂酒!好名字!”秦松子哈哈大笑。他觉得他与百里晴迁真的很有缘分啊!缘分的不能再缘分了。
他喝了她的惊魂酒,两个时辰内必定会毒发。
他来之前,百里晴迁只在酒中放了些□□而已,那分量不足以要人的性命。可他没来之前呢?除了□□以外,百里晴迁还放了些什么进去?
不要忘记,百里晴迁是神医,神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她能救人,自然能杀人。而且她杀人比杀手杀人,更干净利落。
秦松子毒发了。他刚讲完他的计策他的打算,他就毒发了!
百里晴迁为他续了半杯酒,然后撩起袖口,指尖轻柔地抹过腕脉。
这道伤口将预示他们结盟。鲜血滴在酒中,融入酒里。
这杯血酒,就是解毒酒!
秦松子喝光之后,躺在席子上一副享受的模样。迷迷糊糊地呢喃:“血酒,你将你的血给了我,你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百里晴迁并不想做一个男人的重要之人,因为她心里早就有一个人。她们彼此都重视着彼此,是彼此的重要。
几次梦回,都能看到你清丽的容颜。可我却抓不住你,你跑的太远了,跑的太快。就算我用轻功去追,也追不上你。
你能否停顿片刻,让我抱一抱你?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了!若之前是执念,那么此刻,却是一种固执。
她一直存有一个固执的念头。父母之死,哽在喉咙!若他不死,她将永无宁日。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的冤仇,她只想今生能够完成。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天下人。放纵一次!
天青日暖,柔风和煦。天山寺香火鼎盛,迎来半年一度的进香时节。
她也来凑凑热闹,她买了最贵的香,今日是想见一见佛祖的圣颜,也想见一见,那位低调的云怀大师。
买完了香,一转头,倒是惊了几位世家小姐。
一个个娟帕遮颜,娇羞无比。
看这公子一身白衣,儒雅翩翩。瘦骨柳腰,眉目亲和。那笑容,简直比灿阳还要温暖,比冰雪还要清澈。
这么清丽的公子居然也来上香,真是有缘啊!
众女子的倾慕眼光令柳长歌倍感压力。佛门清静之地,她们这样真的好吗?
一股清风袭来,带着冷息的清风将众女子的衣裙掀起。她们惊呼着连忙整理衣裙,抬眼一瞧,那神仙般清美的公子,居然不见了!
一定是进去上香了,她们得赶紧追上去。
“幸亏你来的及时,否则我就成了佛祖面前的罪人。”柳长歌跪在蒲团上,闭眼凝息,手执长香。
香烟渺渺,如此诚挚的心,一定可以见到心念之人。
柳长歌上完香之后,带着青衣走向后院。
天云寺的主持所住之处,名曰大隐。
柳长歌轻声一叹:“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那么你呢,你为何隐匿在这佛门清静之处?是不想再沾染红尘俗事?亦或者,再不想见到任何与你前生有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