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洁回到病房看到萧牧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关门时看到插*入门内的匕首,又是一惊。
她试着将匕首拔*出*来,但锋刃嵌入门内太深,丝毫没动。她不由得问:“怎么了?”
萧牧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里死气沉沉。她说:“我的心脏......也插着一把刀......”
刘晓洁明白过来,走上前搀住萧牧的手臂。“我扶你回去躺着。”
萧牧推开她,转身自己慢慢地走。她背对刘晓洁坐在床边,面朝窗户,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刘晓洁怕她出意外,退出病房,坐在门口等。凳子还带着上个人的体温,过了好一阵子,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凳子是温的。她怔住了,然后露出悲伤的表情。
她继续坐了一会儿,确认病房里没发生什么事,最后看了眼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萧牧,转身离开了。
***
电梯门打开时,何杨愣住了,里面有个女人正蹲在角落里放声大哭。他看了好几眼,才惊讶地说:“思渺?”
他走进电梯,掏出纸巾递给周思渺,后者哭得太伤心,听不到他讲话。于是何杨蹲下身替她擦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伤心?”
周思渺泪眼滂沱地看着他,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何杨想起周思渺拒绝自己的原因,意识到她说的就是那个人。于是他安慰道:“很爱的话,就好好在一起啊。”
周思渺摇头。“我没资格。”
“你这么完美,怎么会没有资格?”何杨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什么人,我去帮你教育他,要他珍惜你。”
周思渺哭着摇头。
在此之前,何杨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机会追求周思渺的,觉得她口中喜欢的人,八成是她编造出来的推托之词。但今天,他看到周思渺在医院的电梯里哭到脱力站不起来,他才知道周思渺对那人的感情有多深。
深到没有丝毫缝隙,能让第三个人介入。
他扶着周思渺坐上自己的车,将她送回方家大宅。今后他能为她做的,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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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茂源没有问为什么那天周思渺会哭得那么伤心,他能猜到应该是某个负心人伤了她的心。虽然他很想抓住那个人教训一顿替他宝贝孙女出气,但感情这种事,即使是当事人自己,又哪里分得出谁对谁错呢。
方茂源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个好事,他的孙女情窦初开了,等她没那么伤心的时候,介绍几个合适的好孩子给她认识,情伤就自愈了,结婚后就彻底定居国内了,他可以常看到她。
所以周思渺说要回国外时,他震惊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突然要走?”方茂源放下烟斗,神色黯然,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还有很多东西想学,等我学会了,还会回来的。”周思渺轻轻靠进方茂源的怀里。
“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周思渺拉起方茂源的手,浅浅地笑着。“我会尽快的。爷爷,我会想你的。”
方茂源闭上眼,把情绪掩住。儿孙们总要长大,没有雄鹰会一生待在父母的巢窝。他越来越老,只能目送儿孙们越走越远,越变越强。
这是谁都无法违逆的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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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航站楼,周思渺提着航空箱准备办理动物托运,安静了一路的鹦鹉突然冒出一句:“我爱你。”
周思渺愣在原地。
鹦鹉继续奶声奶气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一声声深情的低诉,周思渺几乎能想象出,萧牧训练它时的表情。她一定害羞地笑着,露着浅浅的酒窝,眼神明亮,表情温柔。
“我以为它会说‘我爱你’。”
“教了很久它都没学会。”
“那你亲口告诉我。”
“我......”
周思渺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事,那是她距离萧牧亲口说出“我爱你”最近的一次。她当时眉眼弯弯,面带羞涩的样子,一直刻在周思渺心底。
托运处的员工笑着说:“您的宠物真聪明。”
周思渺客气地笑了笑,将各种材料和航空箱一起交给对方。
虽然头等舱可以优先登机,周思渺却排在队伍末尾,最后一个进登机口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