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易的呼吸洒在背上、耳后,冲入鼻腔的似乎是有淡淡的酒气,带着清甜的香。
“我不喜欢。”林继桥小声嘟囔,“不喜欢这样。”
许安易揿灭了灯,房间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
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许安易的唇落在她鼻尖上,“不喜欢什么?”
酒味更浓郁了,却没有和有机物化合作用后的异味,仍是淡香。
林继桥翻到床沿,摸索着端起一只玻璃杯,浅浅啜了口,入口微甜,后味清苦,她咬了咬牙,一口气喝光。
黑暗里,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她一觉睡了很久,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印象中,许安易出去了好一阵子,刚才哗哗的水声也不是梦境。
不喜欢什么?
是这件事本身还是组成它的元素,譬如人物、姿势、频率?
许安易有一着没一着地在她胸部和腰腹打着转,有时候是指尖轻轻挠过,有时是细密的吻。
渐渐地,身体开始发烫。她拥上那个不肯停止动作的人,“我不知道。”
她回吻过去。
她不喜欢自己那像被魔鬼引诱起落沉浮的欲望,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为习惯。
对方的形象甚至都模糊不清。
许安易自始至终占据着主导权,予取予求。她很擅长撩拨人的情绪。林继桥一面懊恼着自己下意识的配合,一面想着这件事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她想了很久,最后放弃规划。
对方得偿所愿。
然后林继桥又给堆叠的床单做了二次造型,可惜布料不像乐高积木,不足以表现她燃烧的斗志,反而像她此刻身心状态,散如丝,软如棉,以及……乱如麻。
结束之后,林继桥逃到沙发上,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抱胸,瞪着黑暗里那团模糊的影子,“我讨厌你。”
许安易轻笑了声,“我也挺讨厌我。”
林继桥改口:“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骗子!
林继桥的火气还没灭,但扶人的动作却是条件反射。
她的体表温度略高,好像也有点鼻塞,呼吸粗重。
“家里禁酒。”林继桥颇为不满,“盼盼应该告诉过你,我让她告诉你的。”
“嗯。”许安易后背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点头,“长辈盛情难却,下次会注意。”
她现在倒是一览无余了。从额头到下颌,再到胸上一寸半,浴巾未包裹的皮肤白皙中透着粉红,锁骨窝几滴水闪闪发亮。
比她找到的4K画质还高清的现场真人。兼具温度和弹性,生物电在花香里劈啪作响。
林继桥咳了声,刻意跟她拉开距离,“这么晚不要喝酒,不安全。”
“知道了。”许安易半睁开眼,唇侧分明是带着笑的,长睫毛打下的阴影也未能掩盖她眼中那点光,“为什么不回信息?”
“啊?”林继桥没想到又被她抢占先机,
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吧。
记忆泡软的心肠瞬间刚硬,林继桥粗声粗气道:“没空。”
她确实没空,这几天都顾着跟凯文·丹派来的“杀手”斗智斗勇。
杀手是林继桥给那个不屈不挠攻击她服务器的黑客起的代号。那家伙的行事手段相当狠辣,通过邮件、即时通信软件、网络缓存给她发来好多包含木马源代码的数据块。
清除木马倒不难,不过这种手段让她感受到对手的蔑视。她在虚拟机里试运行了部分模块,然后根据反向解析搞清楚了杀手的目的。
对方在查她的物理地址。
这就越线了。
网络身份是网络身份,查家里地址不仅违反网络协议,更侵犯个人隐私——如果对方找上门来,那就触犯了法律。
林继桥本来只是想给杀手一个警告,你已经暴露了。但在发现杀手的目的后,她决定以眼还眼。
她新建了数十道防火墙,有防御性质也有进攻性质的。没错,她也进入了杀手的电脑和手机,不过她没有那么过分,只打开了对方的手机麦克风和读取文件的权限。
接着,她利用防火墙送出虚假地址——地方是存在的,但不是她住的公寓,是她用来放杂物的长租仓库。
按照她的猜测,杀手肯定会去仓库,而且应该就在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