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自谣GL_作者:六遇(103)

2018-12-09 六遇

  “你,你说的什么傻话?你我二人如若成亲,我自然是你的妻子。”

  柔珂意图挣扎,眸子里却分明透露出言行不一的惊喜,棠辞又是一笑:“阿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你,也已记不清从几时起,心里满满当当地除了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以外只能容你一人。我那时为了婚诏与父皇闹脾气你也以为我是说笑的么?我儿时也这般以为的,别人都与我说我与你待久了感情深,妹妹遇到姐姐出嫁之事总免不了伤心难过的,可我模模糊糊地觉得并非如此。我不想让弟弟娶你为妻,我不想让他人娶你为妻,父皇那时还笑问我想令你作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么,我便与他说——只有我可以娶阿涴,他只以为我童言无忌付之一笑,依旧下了婚诏,我却为此难过了许久,还病了一场。”

  “阿涴,人生四戒你以为我只破了酒戒么?”棠辞轻轻挑起柔珂的下巴,见她脸上已落有两行清泪,便沿着泪痕一一吻去,笑道,“若你今晚不应我,我可算是将色戒也一并破了。”

  柔珂破涕为笑:“这耍赖的功夫比儿时还缠人了,若是不知我存着什么心思,你敢借着酒劲与我说这些么?哪里还需要我应你?”

  第47章

  云州往信都的官道上走着一辆马车,随行有两列兵士。

  赶车的马夫是个白面微须的青年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被呼啸而过的寒风肆虐得通红,鼻间被冻得直流清涕,胡乱拿衣袖抹了干净。

  他可半点不敢耽搁,这些兵士来镇里拿人的时候个个铁青着脸,半句不合便拔刀恐吓,也不知鞠先生是将京里的哪个达官勋贵得罪了,竟受此冷待。

  云州一年四季天气温和,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因此,出了云州地界,小伙子可算是尝到了苦头。风餐露宿地赶路,每顿都只能吃硬邦邦的冷馒头,撇开这些不谈,一阵冷似一阵的寒风,偶尔还夹带着彻骨寒心的细雨,无形中将前方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又往前拉长了许多,且路上连个唠嗑的伴儿都没有,一呼一吸间难熬极了。

  “咳咳咳——!”车厢内又传来沉闷厚重的咳嗽声,小伙子闻声直皱眉,暗忖着自打上路那天起,鞠先生这风寒便愈发严重了,若再不求医问药,恐将病情耽搁了,拖成肺痨可是要人命的。

  撩开门帘一角,小伙子一面抽打马屁股一面向内里窝在角落的鞠梦白低声问道:“鞠先生,再往前走约莫一个时辰便有村落人居,应当有江湖郎中的,我与他们说几句好话,你去看看病罢?”

  因他这一掀帘,冷风争先恐后地从不大不小的缝隙里钻进车厢,耀武扬威般呼啦啦绕着圈,鞠梦白浑身恶寒,无力地拢了拢衣领,刹那间喉咙里便有腥甜涌上,一阵猛咳后摊开用来捂嘴的手巾一看,又是一滩殷红的血迹。

  许久,她缓下心神,平和气息,收了手巾,才依循声音方向侧过脸去,微微一笑:“无碍,你好好赶路便是。”

  小伙子欲言又止,耳边又有兵士在厉声呼喝,只好放下门帘静心驱车。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鞠梦白轻声一叹。

  兵士来得突然且蛮横无理,信都那儿也有许久不曾来过书信了,可想而知定是出了事故,无论如何,她也得拖着这副残躯病体去看看陆禾,看看那孩子可曾如她所愿过得安好,如此,便是命丧黄泉也无遗恨了。

  信都。

  天气转冷,皇帝身体抱恙,宜阳自去皇宫探望,侍奉汤药,一连伺候了三日三夜,极为孝顺。是日皇帝午憩时,见她仍泪眼汪汪地候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分外心疼,于是直说见了她便心里堵得慌,使人将她赶了出去。

  出宫回府的车辇内,宜阳一只手支着下巴,心思云游九霄,精神恹恹。

  不为别的,只为陆禾。

  连日来,不断遣人打听,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受到谁的欺负打压了,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有人指点政务,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与胡来彦生出冲突了,陆禾调往刑部任职后可曾与不该相交之人打交道了……

  内侍听到此处,问了句,殿下,哪些是不该相交之人?

  脂粉扑得过浓,花钿贴得过密,发髻扎得过美,珠钗戴得过多……

  宜阳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最后却听那内侍为难道——殿下,刑部里并无女人任职,陆大人并无机会拈花惹草,无从偷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