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豹豪迈地说:“若是谁欺负你,我们一定找他算账,打断他的狗腿,什么事值当这样伤心,你说给我们,一定替你解决!”
尽管三人好言慰劝,尽管盼弟和卜宁在一旁帮腔催促,云英只是默默落泪。
三人只好怏怏不乐的走了。
第17章 疯狂的多元“乱爱”
陈氏建筑队,由绝大多数农民和少数“关系户”亲属拼凑而成。没有党团组织管教,没有规章制度约束,进出自由,人们叫它“松散组织”
陈立君这位松散组织成员,从娘肚里掉出来就是小“**” 在他生前三天,当小学教员的爹被打成**,贬家为民。“**”中,他父亲作为双号阶级敌人被揪斗。在那年月,“黑崽子”还不如一条狗。不能入团,不能当兵,不能考学,不能当任何干部,只能老老实实作“革命”的“对象” 。没人肯和他们通婚,他们有断子绝孙的危险。
大哥,花了三千元在四川买了个比他小十岁的媳妇。二哥花两千元找了个比他大六岁的寡妇。弟兄俩为讨老婆,欠了一屁股债。近二年,土地承包,粮食收多了,可是三四千元的欠债需要多少粮食兑换!
他要盖房、成亲,也要花几千元。所以他不得不在建筑队捞钱作储备,为娶媳妇奋斗。
自云英当了他的部下后,他的心情就格外好起来。干活特别有劲,精神特别充足,说话特别客气,行动特别大方,对人特别宽仁。他尽量在云英眼里变得聪明伟大、作出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样板。
云英在他眼里,是最理想的妻子。她那窈窕身材,俊秀的容貌,熠熠有神的眼神,甜甜的笑容,清纯的品性,热情的态度,好似一块磁铁吸引着他。每天和她一起干活,是一种充实,一种快慰,一种享受。他强迫自己赶紧向云英表白,生怕她被别人抢走。
这天午饭后,他将云英叫在一个僻静处,哼哼唧唧问云英:“问你个正经事儿,你有对象了没有?”
云英甜甜地笑着,望着他那羞红的脸,感到有些新奇。这个人问这干啥?“没有。我还小不找对象!”
陈立君对姑娘的心理很知晓。世界上的姑娘嘴里总嚷着不找对象,可是她们心里比谁都着紧。
“现在的姑娘,谁也不当尼姑。你要什么条件,说给我听听,好帮你的忙呀。”
“现在不找。以后找个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我这样的“农业粮”,还能找上什么好样的。条件好的谁要土农民;唉,能在城市过一辈子多好哇。”
陈立君看得出、想得到,现在的农村姑娘都愿意嫁个城市吃商品粮的男人。S市吃商品粮的瘸子、瞎子、秃子、哑叭、罗锅儿都有媳妇儿。农村姑娘宁愿找个城市“残次品”,也不愿嫁给农村美男子。铁饭碗比什么都重要。要命的贫穷和饥饿形成了她们的务实精神——以食为天。好模样不能顶饭吃。一天半斤红薯面饿得你抬不起头来,过不了三个月(更别说十年),有人问你要馒头还是要好模样的男人。谁都会毫不犹豫地要救命馒头,抛却不能充饥的“好模样” 。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一斗红高梁就能换一个大姑娘。两个窝窝头就能领来个小媳妇。六七十年代,三五百元就能从四川领个姑娘来。姑娘来前连自己丈夫的年岁都不知道。是丑是俊,是秃是瘸更别说。
情急不要脸,饿极要造反。活命什么时候都比爱情更重要。
云英愿找城市丈夫,立身保命,这是她最理想的要求。但她也知道,“商品粮”和“农业粮”基本不通婚,正像**中贫农不和地主结婚一样。
陈立君满怀希望,他感到自己虽不能完全满足她的婚姻要求,但基本上能实现她长期生活在城市的愿望。S市那么大,常年搞建筑,总离不开他们建筑队。以后他可以在市里租借或盖房安家落户。户口不在,从家取粮。虽然不是正式工作,建筑队挣钱也不少。
陈立君像所有初恋小青年那样,作求爱前的自我介绍,他说:“父亲病故了,母亲每月有八元钱抚恤金。两个哥哥都已成家,爹娘对我的婚事都很着急。姨和姑姑给我说了两仨个,我都相不中。我这辈子不打算再回农村。我虽不是国家正式职工,可是建筑队的工头也不赖。我叔叔说要把建筑技术全教给我,哪月不挣个一百二百的。以后钱攒多了,在市内租几间房子住,或在郊区买宅基地盖一处宅院,比城市正式工还棒。云英,你打算怎样?”